他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说在一起的是她,轻而易举说分手的也是她。所以果然是玩玩而已,新鲜感过了就能扔掉。也还好。还好他并未认真。楚祺渊拿起那双拖鞋,打开门想扔去外面,却在见到门口的人后,周身血液倒流。那个女生可怜兮兮的蹲在门外,小脑袋埋在了膝盖里,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整个人毛茸茸软绵绵的,可是身子却在颤抖。楚祺渊捏了捏拳头,走过去:“在做什么?”
那个女生抬起头。抬头的瞬间,楚祺渊呼吸都慢了一拍,手中的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哭了。哭的眼睛都肿了,像只可怜的小兔子,抽泣着:“你不来追我。”
“我生气你也不哄我。”
“做错事的明明是你,你还让我自己回来。”
那瞬间,他的心就软了,慌张的蹲在她面前:“我……”“我看见了,在德福广场,看见你和一个女生亲亲密密有说有笑,可是你却骗我和陈教授一起。”
楚祺渊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悔恨死死的抓着他的心,让他不能呼吸。每个人都说,像林芷茵这种千金小姐,肯定是贪新鲜才和他一起。他只是笑笑不在意,但其实内心深处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不愿更进一步,可是渐渐的,很多事情都脱离了掌控。他变得越来越渴望她的存在。所以在事情更不可控前,他觉得该抽身离开。可是这会他却蹲在她面前,做着不该做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能和别人一起吗?就能骗我吗?”
原是小小声的抽泣,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楚祺渊慌了,抱住她:“你误会了,我今天把程序拿去卖,那个人是秘书。”
林芷茵推他,可是推不动,只能继续骂:“我不信,你和她那么亲密。”
“……没有亲密,真的。”
“那你为什么骗我?”
说到这楚祺渊的身子一僵。没有回答。林芷茵便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他,怒骂:“你这个骗子!”
“茵茵……”“你就想着和我分手对不对?我说了分手你心里还偷着乐对不对?”
她红着眼去看脚边的拖鞋,心凉了,“既然要扔那就全扔了!”
她气急败坏的走到房里,去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收起来。楚祺渊连忙跟在后头,焦急的止住了她的动作:“你听我说。”
“你放开!”
“茵茵。”
“放开!”
她甩开他的手。这一下太用力了,手中的杯子便这么甩了出去。啪一声。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茵茵!”
杯子掉出去时划破她的手指,她指尖有细小的血流出来。林芷茵红着眼站在那,拿手背擦眼睛。楚祺渊漆黑的瞳这会也染上了罕见的绯红,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抱住。“放开我!”
她用力打他的后背。楚祺渊便让她打,可是却不放开,哑声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
“这件事我以后慢慢和你解释,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又哭又打,还去扯他的衣服。可是楚祺渊却纹丝不动,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等打到最后林芷茵终于没了力气,思绪也渐渐回来了,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你放开。”
抱着她的人微僵,而后松开,但却握着她的肩膀,问:“消气了?”
她摇头,眼底一片红。他抿了抿唇,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给你煮鱼吃,好不好?”
林芷茵掀起眼皮看他,在他揣揣不安的视线中,低低的发了个单音节:“好。”
*最后那条鱼变成了宵夜。两人吵完架已经深夜十一点,等鱼煮完时针稳稳指着十二。林芷茵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让周管家先回家。周管家打了电话过来,她随便应付了几句便挂电话,挂完电话后,楚祺渊刚好拿着鱼出来,站在后面盯着她看。林芷茵一转头,他已来到她背后,抱住她的腰,轻声低喃:“茵茵,我错了。”
林芷茵不明白这人的态度怎么能转变的这么快,她故作镇定的掰开他的手指,走到餐桌前坐下。楚祺渊乖巧的跟过去。她吃,他帮她挑鱼刺。等将她喂饱后,林芷茵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好了。楚祺渊想,以后要在家里多放几条鱼了。她擦了擦嘴,抬眸,果不其然撞见那双漆黑润泽的眼,虽然已经不那么气了,可是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于是她正色起来:“要是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就真的和我分手了?”
他一顿,垂下眸。她要是不回来,他兴许是不会找她的,因为骨子里的骄傲告诉他不能低头,更不可能相信林芷茵。可是她回来了,还惨兮兮的蹲在外面。让他知道自己犯的错有多愚蠢。楚祺渊去牵她的手:“对不起。”
这次林芷茵没甩开,她是讲道理的,知道这块冰山很难劈开,本就不抱希望,只是觉得委屈:“过几天你会和我解释?”
“……恩。”
“不是劈腿?”
他不假思索:“不是。”
见林芷茵的态度终于缓和,他才松了口气:“坐在这等我。”
而后起身去拿了药膏,过来时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这画面十分熟悉。前两世的楚祺渊便常常这样,不顾仪态的蹲在她面前,明明占上风的是他,可却总是对她卑躬屈膝。他眉头紧锁,对着她的手指吹了吹,抬眸问:“痛吗?”
每次从这个角度看他,都觉得是个纯良无害的小狗。她移开视线,看着另一边:“不痛。”
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看着我。”
她抿唇,拍开他的手,但是没移开视线了。楚祺渊微微一顿,没再逼她,乖乖的收拾东西。“我回去了。”
林芷茵起身。楚祺渊连忙拉住她:“太晚了……”“刚刚也很晚,可是你还是让我一个人走掉不来追我。”
“……”他一哑,垂头,“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