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四合院。　　大清早的，江河坚持做着名叫五禽戏的广播体操。　　这东西不是没用的，在梁小青和许大妞儿身上，他已经验证过了。　　“今儿有事出门？”

“嗯，今年准备拍一部电影，今天正式开机。爷，您有事儿？”

这老爷子平常可从不问自己干什么去，今天还真是破天荒了。　　“你把小雪带着吧，今天铺子那边有点事，带着这丫头不方便。”

正吃着饭饭的小丫头立刻拍手：“好呀好呀好呀~”　　好个屁~　　“还有，中午你抽时间去饭馆瞧一眼，你老叔、老婶回春城走亲戚还没回来，这边你不能全指着小海和小东。”

江海抬起头：“爷，我跟小东弄挺好的...”　　老爷子瞪他一眼，这小子也不废话了。　　平常家里有张容伺候不觉的有什么，现在家里没这么个人，还真是不适应。　　给小丫头穿的厚厚的，顺便戴上一个水杯。　　哥俩直奔梅兰方故居。　　此刻，这个《霸王别姬》主要拍摄地内，已经来了不少人。　　互相认识的都凑在一起说话，不认识的就找个不碍事的地方互相打量。　　包括三个定海神针在内，所有工作人员都到了，就江河这个大导演没到。　　也没毛病啊，他说8点到，现在才7点59！　　众人小声互相交谈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清亮的声音响起。　　“大哥，你背我走好不好？”

随后江河用不耐烦的语气回怼：“我没工夫，你爱走不走，不走我给你送过去。”

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跟江河接触过的都知道是他来了，院子里的人纷纷看向门口。　　江河愣了下，说：“我没迟到吧？”

所有人一同摇摇头，心里吐槽他这时间观念真特么杠杠的。　　四下扫了一圈，冲着杨清招了招手，待她过来后，说：“清姐，这丫头在家没人带，你帮我照顾她一下。”

然后低头看着小江雪：“杨清姐，你还记得不？你跟着她，不准调皮知道不知道？”

“我记得，杨清姐还给我买过衣服呢。”

呵，给你点好处你就能记住，没出息！　　赶忙挥挥手，让杨清抓紧把这小麻烦领下去。　　“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到了吗？”

“都到了。”

刘浆开口回答。　　江河点点头，双手重重拍了拍，待把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今天工作人员来的都挺齐，拜神的事情等一下进行。趁着所有人都在，我给你们立个规矩。　　看见这个拍摄设备没？　　兹要设备一开，全剧组从上到下都得听我的，不论你是主演、监制或者其他。有问题可以在其他时间提，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小猫两三只的应和声，让江河极度不满。　　激情呢？　　你们得拿出来啊！　　“再问你们一遍，听懂了没？”

“听懂了！”

这次声音变大了不少，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不少演员心里惴惴不安，这个年轻的导演好像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和善。　　“孙老师。”

“在这。”

“孙老师，你按照今天拍摄的场景留一下演员，其他今天没戏的人，回去好好揣摩一下剧中人物。”

孙老师立刻动了起来，开始安排那些演员留下等等问题。　　趁着他忙碌的功夫，江河把张国容、石可、张峰毅一并叫到身边。　　张峰毅作为初来乍到的人主动开口：“江导好~”　　“师兄客气了，住处给你安排好了吧？”

江河笑的温和，丝毫看不出来他硬是给张峰毅降下了一半的片酬。　　“刘浆副导演已经安排过了。”

“那就好，段小楼这个角色还需要张师兄多多上心了。”

“当然当然。”

张峰毅连连点头。　　演员在没成名之前果然都是弟弟！　　原版《霸王别姬》中的段小楼一角，最初原本定的是姜闻。　　但姜爷牛b呀，人家不想演段小楼，想演反串程蝶衣。　　该说不说，还好徐峰和陈开哥没答应他，不然就那副尊容，你让他演程蝶衣，毁经典这三个字绝对是跑不了的了。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翘着兰花指温柔的叫师兄...　　咿呀，想想都特么辣眼睛！　　虽然这会他还没有连毛胡子呢。　　单说段小楼这个角色的话，相比之下，江河也不认为姜闻会比张峰毅做的更好。　　张峰毅可是有京剧底子在的。　　而且时间已经证明了，张峰毅演得确实好。　　“你们三个后期戏份比较重，平常要多在一起交流，尤其是石可和张国容你们两位，对手戏虽然不多，但是剧中最懂程蝶衣的无疑是菊仙，而不是段小楼。对了，互相都认识了吧？”

三人满心疑惑，明明程蝶衣和段小楼才是一起演了一辈子霸王虞姬的人，怎么就菊仙成了最了解程蝶衣的人了？　　虽然满心不解，但都识趣的没有开口追问。　　张国容摇头说：“还没来得及介绍...”　　一句话直接把问题暴露出来了。　　“刘浆呢，过来！”

那边正忙碌着帮助孙老师留演员的刘浆，一听江河喊他，跟孙老师说一声，连忙跑过来。　　“四...江导，你找我？”

江河指了指张国容他们三个，“咋回事，怎么你没给他们介绍吗？”

“我...”　　“别找理由，扣你50块钱，接下来干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　　刘浆牙疼，电影这才刚开拍就被扣了50块钱，这特么要是拍半年，搞不好还得欠剧组钱啊~　　《霸王别姬》的开机仪式极为简单，上柱香走个过场完事。　　不过在上香的时候，江河绝对是最虔诚的人。　　“保佑《霸王别姬》超越神话；保佑陈开哥这辈子泯然众人；保佑我千万不要翻车...”　　估计天上的神仙都没见过这么贪心的玩意儿。　　一切就绪，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孙老师给他递过要拍的本子，主要都是冬天的戏份，而且基本都是小豆子的戏份。　　“刘浆...”　　连续喊了好几声，江河才猛然想起来，这货被自己支去给三人做介绍了。　　正准备叫别人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　　“你介绍完了？”

“完了，刁利老师他们在一起琢磨剧本呢。”

江河没在说话，伸手指向院里：“清理一下，接下来准备拍第一场戏，把蒋文丽和演童年小豆子的那个...小孩叫过来。”

麻蛋，那孩子叫啥让他给忘了。　　“马明伟。”

刘浆出声提醒。　　“嗯，这孩子父母，还有其他孩子父母谁来了？一并叫过来吧。”

没多会，刘浆带着蒋文丽、马明伟，和几个孩子的父母来到江河面前。　　“人来了，我招呼人去收拾院儿。”

看着剧本的江河慢慢抬起头，眉头稍微紧了紧：“怎么没换衣服？”

“我们刚准备换，这不...”蒋文丽把话说了一半。　　“这样，你先带这孩子先换戏服，然后找王老师画一下妆，弄好了再过来，记得先穿个大衣，这天挺冷的。”

马明伟的父亲京城少年宫工作的，算是半个圈儿里人。　　剧组里用的这些小孩子多数都是少年宫出来的，他算是孩子头儿。　　三十出头的模样，脸上线条很柔和。　　“江导好。”

一众家长很客气。　　刚刚江河立规矩的时候，他们可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虽然对他这年轻帅气的面孔有些怀疑，但对他的脾气可没有半点疑虑。　　“大伙不用这样，叫我小江就成。第一场戏的剧本，你们看过了吧？”

“看过了。”

”孩子可能要吃点苦，你们这当父母的可别太心疼。”

马明伟的父亲赶忙摆摆手：“江导，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老百姓的孩子，哪有那么娇贵，您该怎么拍就怎么拍。平常孩子们玩闹磕磕碰碰的时候都多了。　　要是孩子有演得不对的地方，您该打就打，该教育就教育。实在教不会您告诉我们，我们帮您打他。”

这年代人民真踏马朴实！　　孩子也是。　　能活下去的心理承受能力都特么嗷嗷强，挨揍这个东西太锻炼人了。　　好像自己刚上小学那会，自己爹妈就是这么跟老师说的。　　老师也还真不见外，那个年代的自己小时候可没少挨打。　　回不去了呀~　　倒也是，回去也孤家寡人一个，还不如眼下自在呢！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打孩子不至于，教会他们就成了。”

主要事情谈完，江河也不让冷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些家长扯着闲篇。　　这些孩子父母那也不白给，闲话没说两句就忍不住夸小江雪。　　给这臭丫头夸的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　　这马屁拍的得给差评，痕迹太重了。　　…………　　“杨清姐，她们在干什么呀？”

小江雪指着同在一个房间化妆的蒋文丽她们问道。　　“在化妆呢，因为你大哥等一会要拍戏。”

杨清还没说话，许情先一步回答小丫头的问题。　　她问过杨清了，眼前这可是她许情的小姑子呢。　　虽然知道杨清和江河没什么关系，许大妞儿对杨清去过江河家还是有点吃味。　　当然，眼下还是先把自己小姑子攻略了，比较要紧！　　小江雪看着对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的女人，一点也不领她回答自己问题的情。　　“你是谁？”

许大妞很想说我是你嫂子，可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是你许情姐姐。”

“你名字一点都不好听，都没有杨清姐名字好听，更没有我名字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