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更直观了。一头利落的寸短，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瘦高瘦高的身材，身体苍白羸弱。穿着一件松垮垮的暗灰色格子衬衣，衣服偏大，行动间很是晃荡。焦一航低垂着头站在白灵儿面前，如果不说话，这样一个少年很容易被人忽略。倒是头顶的功德值很亮眼，白灵儿细细一看，竟然有+300。“说说看，为什么不好好念书，来白氏应聘，想干什么？”

白灵儿没有逮着一个人就看别人面相的习惯。私窥他人隐私，又耗费灵力，没必要。焦一航紧抿着嘴唇，抬起头倔强的望着白灵儿，良久，慢慢说道：“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嗓音带着些青少年变声期的粗粝沙哑。“幼稚。”

白灵儿喝了一口茶，淡然的说道：“钱，谁都不会嫌多。问题是，你一个高中生，哪里来的信心能赚到那么多钱？你的优势在哪里？”

焦一航愣了一下，讷讷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想过。可是我姐姐，她很小就出来工作了，听说也是跟白氏集团合作，她就赚了很多很多钱，帮了很多很多人。”

白灵儿好奇的问道：“你姐姐是谁，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提到姐姐，焦一航很自豪。少年高昂着头颅，大声说道：“我姐姐叫焦笑笑，她是一名社区电商带货主播。”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很快低落下去，周身萦绕着一股绕不开的悲痛忧伤。白灵儿觉得焦一航的情况有点奇怪。他的姐姐焦笑笑也有点奇怪。无他，主要是白氏集团专攻房地产行业，最多也就是带着做些小区的配套建设，那也是跟建材直接打交道的。这个社区电商带货直播是什么？显然不是白氏集团涉及的领域。白灵儿示意阮朗去查一下，阮朗接到指示后很快离开了会议室。白灵儿对善良上进的人一向比较有耐心，她告诉焦一航，先回去认真完成学业，至少也要到大学阶段，才能进到白氏集团实习。并且承诺，他在寒暑假的时候可以来白氏集团见习。当然了，这个见习是没有编制的，但会发基础的生活补助。可不敢雇佣未成年。焦一航虽然失望了一下，但也没有过多纠缠，只小声应了声“好”就离开了。白灵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谢炫全程充当工具人，做好端茶送水的工作后，就安静的坐在白灵儿身后，像模像样的拿着一个笔记本做笔记，虽然也并不知道他到底记了些什么。焦一航一走，会议室里只剩下师徒两人，谢炫拉着椅子挪到白灵儿旁边，讨好的问道：“师傅，我看您对这个焦一航很上心，他是有什么故事吗？”

白灵儿淡淡一笑，“他身上有生魂的气息。”

说完，还坏笑着忽悠谢炫，“还是个女生魂，就是不知道长得美不美丽，乖徒儿想不想开天眼看一看？”

谢炫难得看到白灵儿搞怪的样子，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视线黏在白灵儿浅笑的酒窝里，一时间竟恍惚了心神。没多久，阮朗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几页文件纸，他看了谢炫一眼，见白灵儿没有避讳谢炫的意思，立马把文件纸递给白灵儿，并且简单的做了汇报。“焦一航确实有个姐姐叫焦笑笑，不过已经过世了。”

阮朗开口就是一个大雷，把谢炫一秒拉回现实。白灵儿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依然淡定的翻阅着文件纸。“姐弟俩来自B市的一个偏远山区，听说那里穷山恶水，文化落后。焦一航的父母为了养活两个孩子，在外出务工时不慎出意外亡故了，姐弟俩在村内无法生存，所以来到外面闯荡。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焦笑笑成了一名电商主播，弟弟也在A市入了学籍。哦，对了，焦笑笑并不是直接入职的白氏集团，她入职的是一家社区电商网络公司，只不过这家社区电商网络公司跟白氏的房地产小区有合作而已。”

阮朗打听到的情况有限，纸上也只是简单记录了焦笑笑生前带货的一些产品及业绩。从业绩来看，这个焦笑笑很有些做电商的头脑，许多不太好走货的生活日用品，被她做了简单的打包出售，销量非常好。虽然才入职短短半年时间，销售额已经冲进了平台前三，更重要的是，她出售的商品利润都颇为可观。白灵儿继续翻文件纸，翻到了一张焦笑笑的写真照。照片上的少女笑容甜美，忽闪忽闪的桃花眼，小巧的琼鼻，洌滟的红唇，真的是又纯又欲，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儿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着实可惜。“焦笑笑离世的原因是什么？”

白灵儿翻完了文件纸，纸上并没有写她离世的原因。但有一点很奇怪，焦笑笑离世不久，这家社区电商网络公司就终止了与白氏房地产的合作，转投了别家房地产公司，白灵儿直觉这里面有事。阮朗一时被白灵儿问住了，他急急回复，“白总您稍等，我马上去查。”

谢炫早在白灵儿提问的同时就拿出手机一顿操作了，焦笑笑好歹当了半年多的电商带货主播，有一定曝光度。很快，焦笑笑的各类信息都搜出来了。谢炫把手机递给白灵儿看，自己也飞速瞄了一眼，惊讶道：“这焦笑笑竟然是夜遇歹徒被奸杀的......”师徒俩头顶着头看着同一个手机，谢炫网上冲浪经验丰富，网页内容看得飞快，白灵儿逐字逐句看得有些慢。谢炫看完页面内容后，视线飘着飘着就飘到了白灵儿的脸上。少女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脸颊处还有极细小的绒毛，长长的眼睫毛一下一下扇着，仿佛一下一下击打在谢炫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上。谢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得了一种一看到师傅就心跳加速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