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一挨着温炳涛,白光一闪立马消失不见,温炳涛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过来。效果立竿见影。众人被温延这一手惊呆了。金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家主,开始随身携带符箓了?而且看这样子,使用得很是熟练啊。他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呦。温炳涛则是一脸欣慰的望着温延,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温袅袅气死了。结果,却是这个自己心里一直怀有芥蒂的孙子,出手救了自己一命。原本还对温袅袅有一丝不舍,以及对温延的那一些责备,彻底消散无踪了。是的,温延一早就来了温家老宅,并且直接出手把温袅袅一并绑了来。当着温炳涛的面,把温袅袅这些年犯下的事情一宗一宗讲了个遍。温炳涛老了,一开始是不相信温袅袅会犯下这等滔天大祸,等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后,又开始动了那么一丝恻隐之心。他甚至跟温延商量着,想大事化小。被温延一口拒绝后,还出言责怪这个孙子冷血无情。如今看来,哪里是温延冷血无情,分明就是温袅袅是个捂不热的冷血动物,温炳涛自己识人不明。温炳涛缓过来了,他看着毫无悔意的温袅袅,实在搞不懂她为什么人前人后反差如此巨大。温炳涛问道:“温家对你不薄,我更是对你比亲孙子还要上心。到底是为什么,你背后是这样一副狠毒的嘴脸?”
温袅袅看了温炳涛一眼,冷哼一声,又把目光投向温延,说道:“我要一张你刚刚使用的符纸,不然,我拒绝回答。就算到了法庭,我也不会认罪。我就不信了,你们还敢屈打成招不成。”
温延懒得搭话,温炳涛又气坏了,慌得金添不停的给他拍背顺气。温延手里的符箓,一看就是出自白灵儿的珍品,说是多一张符多一条命都不为过,怎么可能给这种坏了心肝的孽障。更何况,从温袅袅满不在乎的表情来看,她刚刚差点把温炳涛当场气的送走,可是她却毫无悔意。温炳涛怒斥道:“你做梦,不要跟我讲条件。你回不回答都不重要,我现在不关心了。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温袅袅冷笑道:“失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亲孙子不让你失望吗?他甚至都让你恐惧了,你不还是把偌大的温家交到他的手里?我温袅袅,一样流着温家的血脉,一样的勤奋刻苦,口碑姣好。请问,我比温延,到底差在哪里了?你宁肯留着温延这个灾星,也从来没想过给我一个机会。”
温炳涛懂了,温延懂了,金添懂了,封丰等一干人都懂了。这个温袅袅,野心不小啊,她要的竟然是整个温家的掌家权。温袅袅虽然姓温,可是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温家的旁支。温炳涛主枝一脉,严格来讲,是十代单传的。温袅袅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在温炳涛生意出现困顿时,拉了他一把,所以温炳涛跟温袅袅的爷爷结拜成了异性兄弟。温延三岁那年,闹出了小黑狗的事情,让温炳涛心里很愁苦。恰在这时,温袅袅出生了。温袅袅的亲爷爷为了让温炳涛排解寂寞,主动说把温袅袅送到温家老宅教养,并且愿意让温袅袅改姓温。可以说,温袅袅是温炳涛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温炳涛也从来没有隐瞒过温袅袅的身世。甚至经常带她去见她的亲生爷爷、亲生父母。可是温袅袅表面上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谁知道她打心眼里就不承认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到了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在以温家的血脉自居,简直不配为人。温炳涛对她再如何好,那也不可能越过温延去。只有温延,才是真真正正的温家血脉。长此以往,温袅袅就心理扭曲了。一个人,长时间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性格就会变得古怪。温袅袅这些负面的情绪需要发泄,她立的人设也不能崩,所以,她就选择了另外一种发泄解压模式。啧啧,封丰简直叹为观止。别的女人解压是买衣服、首饰和包包,温袅袅这个牛逼啊,直接杀人泄愤。所以说啊,千万不要随便招惹一个女人,有时候,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温袅袅被封丰带走了,乌央乌央的人退出去后,温家老宅只剩下温炳涛、温延和金添三人。大堂里又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温炳涛简直无法直面温延。看着长得高大俊秀的温延,过去的这二十九年仿佛过电影般在温炳涛的脑海里匆匆略过。温延的出生,是承载了温家上下最大的期望的。可偏偏,因为他特殊的命格,从来没有在温家享受过家人的温暖和陪伴、普通孩子的乐趣和童真。温延在温家一直过着的,都是苦行僧一般的牢狱生涯。这个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就不会笑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疏远甚至惧怕这个亲孙子的呢?撇开他的命格不说,温延一路的成长和取得的成就都异常的耀眼,耀眼到,足以媲美温家先祖。是温延,带着温家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大台阶,把温家的繁盛,带进了一个又一个新时代。这么优异的亲孙子,自己为什么要疏远,甚至惧怕呢?哦,是死亡的威胁。人呐,不管再怎么嘴硬,终究是怕死的。年纪越大,好像就越怕死。温炳涛痛苦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头发并不牢固,轻轻一扯,好像就掉了一大把。温炳涛看着满手的白发,间或夹杂着几根黑丝,心里一片苍凉。温家十代单传,如今存活在世的,唯有自己和温延祖孙两人了。不管怎么看,两个血缘最亲近的人,应该是世界上关系最好的两人才对啊。之前祖孙俩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疏离关系,经过了温袅袅这件事,关系好像变得更加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