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提到慧嫔，魏喜来有意识的停顿，试探暄耀帝的态度。暄耀帝头也不抬：“慧嫔怎么了？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因她有意包庇，皇上发了火，一连几日不曾照见。如今就算再提，语气上也生疏了许多。魏喜来大着胆子：“回陛下，奴才听闻前几日慧嫔娘娘手下的人出了宫，去了西郊古寺，不知道见了什么人。”

最后一句话根本就是他胡纠。大楚谁人不知皇上心中人是谁，只是一座寺庙有何稀奇，还不是这寺中人独特。果真，暄耀帝手中一顿，目光毫无焦点地停在远处，那明媚的笑容好似就在眼前。“她......可有说要见朕？”

为了程照的事，程慧娴去求程如玉帮忙，他一点都不惊讶。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对方的答案，若是能见此见佳人一面，也算值了。宫里的事，逃不出魏喜来的眼睛，他清着嗓子，尽量放低音：“她说既已出家，此事与她无关，不肯出面。”

暄耀帝目光又是一顿，紧接着低着头，无奈地笑。摸不清他的想法，魏喜来也不敢继续说话。二人保持沉默良久，总算听到暄耀帝长叹一口气。“不见便不见吧。你去大理寺传话，告诉张真，程照该有的罪责一项不能少。除此之外，绝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这也算是替他开脱了吧。魏喜来不敢耽搁，赶紧派人去了大理寺。夜里，街上灯火通明。反倒是沈家，人丁冷静，显得有些萧条。刚煮了药，亲眼看着沈长海喝下，安然睡去，沈清这才放心，轻轻关上门。身后，传来一人哀叹：“父亲他.....身子可好？”

沈清转过去道：“长兄你放心吧。这几日见你回来，父亲精神大好，刚才又喝了药，现在正安心的睡着。”

听了她的话，沈明翰依旧是眉头紧锁，眼中尽是忧愁。犹记得入狱前，父亲还能独自一人下地行走，如今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所致，叫他作为儿子的，怎能不担心。兄妹二人并肩，走到一安静处，沈明翰继续道：“家中的下人都去了哪？为何这几日都只是宝青和一两个侍女在忙？”

沈清叹口气，将父亲的决定告诉长兄。听后，沈明翰心中涌过一丝愧疚。想他身为长子，从未给沈家带来任何荣耀，反倒要依靠自己两个妹妹，真是丢尽了颜面。看着前方昏暗，眼中失了光芒，长叹一声：“沈家.....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沈清心中也跟着揪痛，不知如何作答。如今长兄回归，父亲身体好转，她心里好不容易松快些，又跟着绷紧。长兄的忧愁，绝不是空穴来风，如今沈家危机依旧没有过去。此番虽然证实了程照居心叵测，陷害沈家，也因此被关进大理寺。但这多让他多受了些罪，根本无法改变南阳侯府的地位，也不会伤到程家根骨。待到他日，程照早晚会被放出来。到时他对沈家怀恨在心，肯定会处处针对，若不早做筹备，迟早会重复上一世结局。可如今父亲仍然被禁足，就算他们想翻身，又该去投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