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翰闻言抬头看向她，确认消息真假。宝青倒豆子一样欢快道，“是真的，听说徐大人去捞人，怒气冲冲出来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看来这是没把人捞出来。“看来大理寺肯详查，不知顺着这根藤，能摸出哪家的瓜。”

沈清不解，“前几日，司少卿特意登门，暗示表哥受伤之事，最后恐不了了之。怎么今日，大理寺就敢跟徐大人撕破脸面呢？”

略一沉吟，沈清想到了最关键的人物，摄政王！只有摄政王出马，大理寺才会有足够的底气去得罪徐家。这次又欠他恩情了。沈明翰放下筷子，“只怕事情不会太顺利，收押徐少爷是一回事，怎么审却是另一回事。从轻不过是斗殴打架，关上几日罚些银钱，从重则是谋害权贵是要派出去做苦力的。”

沈清叹了口气，“如今只能看大理寺如何审讯，不能让表兄白白受伤。”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沈清踏入房中，房内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宝青下去休息吧，今晚不必守夜。”

宝青站在门口还没进门，听到小姐的吩咐，懵懂的告退。沈清回身关上房门，那淡淡的香味是楚蔺寒独有的。一双大手覆在沈清腰间，几缕发丝从身后滑落到沈清肩膀，轻声耳边呢喃。“小东西，本王又帮了你一次，你说你该怎么报答呢？”

气息拂过耳朵，沈清不由得战栗。“殿……王爷。”

楚蔺寒收拢长臂，沈清便背靠在他的怀里。隔着衣衫，沈清依旧能感受到他炽热的胸膛，身子不由得僵直，不敢乱动。楚蔺寒看着身前的人儿，有趣的逗弄着。扯着她的腰带，微微用力，沈清便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楚蔺寒俯身上前，大手在她的腰间摸索。沈清紧张的后退半步，可惜身后门被关着无处逃脱。楚蔺寒犹如看到一只有趣的猎物，狭长的凤眸中夹着诱人的钩子，越是害怕越想逗弄。可在沈清看来，是拉她进入深渊的勾魂索。勉强压住心底的恐惧，沈清神情微敛。“王爷，这么晚来……是没事吗？”

沈清手指捏紧裙带，强撑着勇气与楚蔺寒对视，眼神倔强疏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打翻楚蔺寒一腔热情。楚蔺寒低低冷笑一声，“本王确实清闲，所以来找沈二小姐讨教一下，过河拆桥的本事。”

沈清不敢惹怒他，赔笑道，“我已经备下一份礼物，足以答谢王爷数次相助的大恩。”

掌心涔涔汗珠，沈清轻咬下唇，小心观察摄政王几番变幻的脸色。楚蔺寒冷哼一声，放开她，让两人之间有了些距离。沈清躬身行礼，打开书桌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件。双手奉上，“这份谢礼必能让王爷满意。”

楚蔺寒眸色阴沉，随手扯走信件，不发一言离开。沈清直到他消失在夜色当中，才松了口气，瘫软的坐在软塌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摄政王才不会害怕。摄政王府。竹墨刚刚办差回来复命，只看见自家主子在庭院中练剑，剑气毫不收敛，院子内的花草无一幸免尽皆斩断。询问门口站岗的墨竹，“谁惹主子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道，主子开始练剑我们就悄悄退出来了，生怕被殃及。你等一会儿再进去吧，太危险。”

一道剑气扫过，庭院内多年的老树，断了大半枝干。竹墨深以为然，隐身在院子外。楚蔺寒练完一套剑法，剑气全部外放，胸中郁结也都消散。这才静下心来，看着手边沈清给的‘谢礼’。楚蔺寒探究打开信件，倒要看看多重的礼，足够感谢他安排神医、威压大理寺的恩情。信封中另有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的是一张地图，楚蔺寒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是哪片国土。地图上展示的只是一小片疆土，有些地方还做了标注，人数、地名、兵种。楚蔺寒终于在图纸的最下方看到一行娟秀的字体：北疆布防图！楚蔺寒大震，照着烛火光亮，重新审视这张图纸。位置应对的，正是北疆地域，不过是敌国那一侧的城防地图。如此精准的地图，若不是统领以上的人，绝不会知晓得如此详细。“竹墨，找人誊录一份，通知北疆的暗桩暗中核实。”

竹墨领命，带着图纸去找府中的画师。楚蔺寒回房，府内的下人自觉去收拾院子中的残局。沈清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份北疆布防图的？就连沈国公也是在他的提点下，才知道北疆可能会有战事发生。国公府背地里还有强硬底牌？旋即楚蔺寒否定了这一猜测，沈家要真有这么大本事，有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了。楚蔺寒坐在棋盘前，捏起一枚棋子，凝视棋盘的残局。竟想起那天和沈清对弈，费劲心思最后和棋。楚蔺寒捏了捏眉心。想到他之前几次独特的梦，他心思一转，难道沈清也做了类似的梦？所以，才会他逗弄靠近的时候，谨小慎微避如蛇蝎？回想起每次见到沈清，她的眼中永远带着惊恐，害怕他的触碰。或许，还是能看到些别的东西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