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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升看见鹰坠入深涧的那一刻,身子向后倒纵而出,足尖一点,已然闪到三丈之外。
与此同时,麻衣自地下破土而出,烟柳拂尘化出万千丝绦,扫向吴升。吴升人在空中,真元运转,向下击出一掌,掌风推动下,身子陡然升起三尺,堪堪避过烟柳拂尘扫出的丝绦,那些丝绦在斜前方的岩壁上划出无数深痕。 一支铁爪绕过挡在转角处的岩壁,倏然出现在吴升面前,铁爪如影随形,追着向后飞退的吴升步步紧逼。 吴升飞鸿剑出手,在龙骧铁爪上一击,阻住铁爪的来势,再向后退出数丈之遥。 紧接着,烟柳拂尘又扫了过来,万千丝绦看似软绵绵毫无力道,蕴含的真元却刚硬,如同无数利刃切割过来,只要露出半分空隙,就能顺着空隙钻进来,简直无从抵挡。 吴升不敢以铜皮铁骨硬挺,甚至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只得继续向后退去。 魏浮沉已自转角的岩壁后杀出,在高耸的岩壁上奔行,顷刻追了过来,龙骧铁爪再次落下,抓向吴升头顶。 一块顽铁突兀间出现在吴升头顶,那是内丹法盾的具现,法盾阻了铁爪短暂的一瞬,当场破碎,吴升借机再退数丈。 麻衣和魏浮沉联袂突袭,一个是资深炼神巅峰,一个是普通炼神巅峰,打了吴升一个埋伏,吴升顿时狼狈不堪,近战之下,根本无法以银月弓还击——真元箭固然威力惊人,射出前却是需要蓄势的。 面对魏浮沉,吴升以飞鸿剑和内丹法盾的具现来应对,尚可以有效阻挡他的龙骧铁爪,但面对麻衣的烟柳拂尘就困难得多了,几次闪避时都被拂尘丝钻进来,哪怕是天蚕甲和铜皮铁骨双重防护,身上也照样多了几条血淋淋的细密伤口。 闪退之余,吴升被打得狠了,干脆咬牙拼命,拼着被烟柳拂尘丝多加几道伤口,也要主动还击,以翠镯去打麻衣。 翠镯也是件好宝贝,与银月弓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锁定敌人气息,凡打必中,出手也比真元箭快捷得多,唯一的弱点就是杀伤力不足,没有银月弓那么大威力。 翠镯连击两下,都砸在了麻衣头上,将麻衣打得晕头转向,伤势不重,却令麻衣惊骇莫名——怎么防都防不住,如何能不惊骇? 虽说打了麻衣两记,吴升自个儿却又多了几道伤口,这么打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他也趁着麻衣惊骇莫名的空档,终于得了机会,转身就跑。 麻衣和魏浮沉如何肯放过他,在后急追。 吴升一边逃,一边将银月弓取出,却又始终没有机会“挂”上真元箭,只是充分利用地形地势躲闪,不停具现出各种内丹,延缓麻衣和魏浮沉的脚步。 一棵刺槐突兀出现,被麻衣和魏浮沉左右绕行,轻松避过,倒是修为差了不少的逐风一头撞了上去…… 几条藤蔓忽然生长在道路上,同样被麻衣和魏浮沉看穿,双双腾空而起,灵巧跃过,倒是逐风“哎呀”一声,被绊了个狗啃泥…… 一丛浓密的灌木挡在前方,麻衣和魏浮沉眼疾手快,烟柳拂尘丝和龙骧铁爪飞出,斩出两条通道,直接穿了出来,倒是逐风面对忽然出现的两条人形通道,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在一阵“哎哎哎”的选择困难声中,栽进灌木丛里…… 吴升不辨道路,奋力向前,前方忽然已至山路尽头,眼前是一片高崖。 崖高十余丈,跳崖倒是无所谓,关键跳下去后,人在空中,身后毫无阻隔,整个人势必完全暴露在麻衣和魏浮沉眼前,妥妥的靶子。 事到如今,只能再次咬牙硬拼,吴升在崖前停步,张弓搭箭。真元箭蓄势很快,几个呼吸便告完成,但麻衣和魏浮沉追得更快,吴升转身时,这两位已到身后。 吴升高叫:“等会儿,我有话……” 这两位却显然没什么意愿和吴升唠嗑,烟柳拂尘丝和龙骧铁爪齐齐出手,击了过来。 就在同时,真元箭激射而出。 相距太近,吴升根本来不及闪避,而全力张弓射箭,也令他来不及以飞鸿剑或者具现出内丹法盾抵御,身前空门大开,龙骧铁爪就打在了他额头上。 吴升被这一爪之力打得一阵晕眩,身子倒飞出去,落下高崖,腰、腿等多处也同时在下坠时被几缕拂尘丝扫到,飙射出几道血箭。 吴升射出的真元箭从麻衣和魏浮沉之间飞了过去,两人不以为意,只当是躲闪了过去,探头来到崖边查看吴升的跌落之势。 正要纵身跳崖继续追杀,那道真元箭却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的绕了回来,直接落在麻衣头顶。 麻衣身子一僵,顿时直挺挺摔倒,嘴角处鲜血溢出,显然受了重伤。 魏浮沉是吃过真元箭大亏的,顿时大骇着向后退开,不敢再往崖下查看,他尽量远离悬崖,伸出脚尖去够麻衣,用脚趾拽着麻衣的衣衫,将他拽了回去。 查验麻衣伤势,麻衣咳着血沫子向他道:“走!”魏浮沉吃的那一箭,射中之前是被阻过两道的,麻衣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中箭,箭光没有弱上分毫,伤势比魏浮沉当日惨多了。 眼见麻衣暂时失去斗法之力,魏浮沉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追下去,只能带着麻衣撤退。 逐风这才一溜烟赶到,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还在追问:“人呢?人呢?”
魏浮沉懒得多说,将麻衣抛过去:“背着,跟我走。”
逐风忙不迭背起麻衣:“道人,道人你还好吗?”
吴升结结实实摔在了崖下,摔得他五脏六腑都要震散了一般,浑身疼痛。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方向,朝着林子里就钻了进去。 回头没有发现麻衣和魏浮沉追下来,心中稍安,又不禁自责,这回大意了啊。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在麻衣和魏浮沉的夹击之下能斗个两败俱伤,也算战绩彪炳了。 眼下重要的是养好伤,尽快恢复,吴升在密林中忍着伤痛逃亡,也不知逃了多久,浓郁的密林忽然一开,眼前出现一片空寂的石台,台上立着根石柱,柱子上满是裂纹,也不知矗立在这里有多久,几百年?还是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