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对万空月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在船上看几个侄子打拳,哦不对,是被动挨打,万空月还真是头一遭。他盘着腿坐在甲板上,看着几个侄子鬼哭狼嚎,要不是感觉实在不太好,他都能笑出声来。但就算如此,见陈水又一次倒在自己面前,万空月没去伸手扶人就算了,还笑着调侃道。“不是我说你三侄子,你说说就你刚刚那打拳的姿势,一点防备的意思都没有,你不挨打谁挨打。这下盘啊,得绷紧才行!”
压根不懂什么叫下盘的陈水:“……”他恼怒的瞪了万空月一眼,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拽着后衣领提了起来,迎面,就又是一个拳头砸了过来。“轰隆——”身体砸地的声响实在是过于惊人,万空月甚至感觉自己身下的甲板都跟着颤了一下。“噗嗤。”
万空月发誓,他真没想笑的,主要陈水倒地的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他一个没绷住,才笑出了声。“三侄子啊三侄子……”万空月摆着手起身,想以教导的名义跟陈水炫耀一下自己的实力,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后衣领,就被人提了起来。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的万空月:“……”“大,大哥。”
原本带着笑的脸立马变得哭丧起来,万空月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头都不敢回一下,小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带着小侄女去观景了吗?哎呀大哥,你别揪我领子啊,这么多人瞧着呢,多丢人啊!”
“你还知晓丢人?”
万君昊垂眸看着他,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还没等他高兴一下,拍了拍他的背道,“身为长辈,见晚辈动作不标准,不说指导,反而取笑出声,家里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大哥……”万空月想要辩解,他真没取笑的意思。万君昊却不想听,目光落到还在打拳的陈金兄弟几个身上,沉声道:“我记得你也疏于拳脚功夫很久了吧。”
“大哥,你别……”他的意思实在是过于明显,万空月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张口想要求饶。万君昊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下颌微抬了下便道:“去吧,正好趁今日武师傅都在,我也看看你的拳脚功夫到底松懈到了哪个地步。”
“我……”万空月早就不练拳脚了,想也知道,一旦上去他保准只有被骂的份儿,神色变得更加可怜起来,他捂着先前受伤的地方就哎呀哎呀道,“可是大哥,我先前受的伤还没好呢,你看,要不还是下回吧。”
“没事。”
万君昊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他上,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在他如考丧批的面色中,冷声道,“我已经问过随行的大夫了,大夫说,只要不刻意撕裂伤口的话都没关系。去吧,我会让他们下手轻点的。”
万空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万君昊,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这么狠心。可面对他可怜巴巴的眼神,万君昊还是手腕猛地一转,直接把他推给了武师傅。甲板上,哀嚎的人,顿时就又多了一个。与此同时,对此丝毫不知的赵喜春却带着陈香几个坐在甲板的另一端钓鱼。这是她们新开发出来的爱好。赵喜春在上船前也没想到,船上钓鱼的工具能这么齐全,甚至还有捕鱼的网。陈周氏妯娌几个坐不住,在看到网之后就拿着网去捕鱼了,赵喜春懒得去,干脆,就和陈香一人拿了根钓鱼竿坐在甲板上钓鱼。海水在他们眼前翻涌,泛着层层波纹。微咸的海风,让赵喜春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气。陈香坐在她旁边,小姑娘这会儿兴奋的眼睛都冒着光:“娘,钓鱼真的好有意思啊,可惜我们之前住的离海远,不然,我们闲着没事儿就能过来钓鱼了。等钓上来鱼,还能做红烧鱼,酸菜鱼,想想就好吃!”
“这就满足了?”
眼瞅着她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给说馋了,赵喜春笑看她一眼,动了动手里的钓鱼竿道,“那赶紧钓鱼吧,等鱼掉上来了,我今天给你做一道你听都没听说过的美食。”
“咱们镇上都没卖的吗?”
陈香惊讶的瞪大了眼。赵喜春噗嗤一笑:“别说镇上了,就连府城里都没有。”
“哇——”早就知道赵喜春脑子里有不少好吃的,这下,陈香也顾不得别的了,正襟危坐,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鱼竿,就等着鱼上钩。赵喜春见状也不管她,把钓鱼竿往旁边一放,她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就想眯一会儿。身后,消失了许久的陈周氏却一脸兴奋的朝她跑了过来,隔着老远,赵喜春都能听到她咋咋呼呼的声音。“娘!娘!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快看!”
“嗯?”
赵喜春被太阳光照的身上有些犯懒,闻言起初也只是半眯着眼侧过头看了一眼,直到看清她手里的东西,这才猛的坐起身来,接到手里兴奋道。“这么大的贝壳?你们从哪里弄的,捕鱼的时候唠叨的吗?”
陈周氏点点头:“原来这叫贝壳呀,长得还怪好看了。”
“它可不只光长得好看。”
赵喜春笑着拿过身边的一件硬的细杆,将其塞入贝壳的缝里,之后猛的一用力,将其撬开,见里面果然有她想要的东西,这才笑着边将东西往外拿边道,“这里面,还有珍珠呢!瞧,这不就是?”
“珍珠?”
从小就生活在内陆的陈周氏啥时候见过这玩意儿,眼睛都快定在珍珠上了,她满脸惊叹道,“这么圆这么大!娘,这玩意是不是很贵啊,这都能拿来干什么啊?”
“这玩意儿能用的地方多了。”
赵喜春前世没少买这,闻言,边把玩着手里的珍珠,边笑道,“比如往衣服上安啊,再比如往头面上装。要是可以的话,你也可以把它磨成粉,珍珠粉,听过没有?”
这玩意陈周氏还是听过的,镇上脂粉店里没少拿这出来说事。不过,她却还是一脸惊讶道:“所以,珍珠粉就是这玩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