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样对自己表达感情。想到这里,她竟然是有些羞赧的低下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等到春日他能行走,我便找个由头将他扔出去,在外面,我能下手弄死他的办法只会跟多。”
墨澈不语。宣澜华房中的沈嬷嬷本想去问问云景的情况,正瞥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急的走上前。“大小姐!你怎么又跟墨澈大人单独在一起,快去看看夫人吧!”
“墨澈,老时间,老地方见。”
云雪不耐的被推着离开,仍不忘嘱咐墨澈。墨澈保持沉默。沈嬷嬷恨铁不成钢的带走云雪,墨澈也转身去找那几个陪伴在渺渺和林夫人身边的孩子。而沈嬷嬷来的地方,刚看完宣澜华的舒静芸,正站在拐角处。她将墨澈和云雪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舒静芸攥紧了指尖,背后的常嬷嬷满脸愁容:“云大小姐长大了,也是越发不检点,怎能和校尉这有妇之夫……”“不成体统。”
舒静芸说着,带着常嬷嬷往云景休息的房间走去,边说,“可这也不全是云雪和墨澈的错,夏白安长久的在外奔波生意,怎能笼络住夫君的心。”
“可,校尉夫人实在是无辜。”
“她是无辜。可这世间的女子谁不无辜,又有谁真的能挺直了腰板过一辈子,她夏白安做不成改变世道的人,便要顺应这世道,去哄着夫君,讨夫君的好,方能长久。”
舒静芸的声音难得拔高了些,瞥向沈嬷嬷的眼神里带着警告。沈嬷嬷欲言又止,终是将一些往事吞进肚子里,不再言说。舒静芸踏入屋中。夏白安正在给云景手臂上的淤青上药,听见推门声,她抬头看去:“夫人,您怎么来了?”
“云景没有伤到手臂才对。”
舒静芸单刀直入的开了口,也坐到床沿边上来瞧。夏白安知道她也懂得医术,只将云景的袖口卷起来,露出下面层叠的新伤旧疤。常嬷嬷惊讶的捂着嘴:“这……这到底是谁做……”舒静芸也深深皱起眉头:“他虽然是庶出,可到底是丞相府的少爷,谁敢这般伤了他。”
“说不清,道不明。许是他父亲未能给他的公正,又许是丞相府里的小人心思,更甚于,从无缘由的厌恶和嫌弃会从一颗心、传染到另一颗心。如此种种,割开他的皮肉,留下伤疤。”
夏白安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温柔,吐出来的每个字,却又是如同荆棘丛一般,令人闻之色变。就连舒静芸都微微讶然的看她,边低声提醒。“慎言。”
“我从未指责任何一人,却有人要往我的字句上撞。为何是我慎言,而不是叫他们断了歹念,不要害人呢?”
夏白安有些不甘心,边将云景的手放回到柔软的被褥里,边如同疼爱自己孩子一样,为他整理好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抚平他睡梦里的拧在一起的眉毛,“我就是觉得他可怜,他说不得这些,我替他说两句罢了。”
舒静芸的眉眼又柔和下来。她静默的打量着眼前的夏白安,像是看着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良久,舒静芸只是低声道:“他睡着,可听不见你说的话,便也不知道你的好。”
“我也没指望他记得我的好,我于他,不过是匆匆过客罢了。”
“那你为何要护着他?”
“因为我想这么做。”
夏白安反而抬头看舒静芸,不解,“我可怜这孩子,便想着帮点忙,倒也不必要什么理由吧。”
舒静芸一时哑然。而夏白安还在给他检查完四肢上是否还残留伤口,等做完这一切,她当即起身准备离开,舒静芸却叫住她。“你只顾着怜爱外人,也不知道多顾家,留住夫君。”
“……”夏白安一愣,魏国公夫人这么说,不会是看见云雪和墨澈……她回过头,又听舒静芸认真说:“你是个好孩子,医馆的事情,我会暗地里多帮衬着些,你还是多多顾着家,笼络住夫君的心,不要等到家破的那一日。”
“知道啦,多谢魏国公夫人提醒。”
夏白安莞尔一笑,就此离开。舒静芸则还是坐在床边,给云景换了布巾,面目柔和。“你能得到夏白安这么个朋友,也是不错。”
常嬷嬷无奈:“说起来,校尉夫人同夫人您以前的样子真是相似。”
舒静芸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帮忙照顾云景。而夏白安不见孩子们,这才听徐管家说:“校尉大人带着少爷小姐们回去了,叫您跟着林夫人和林孙小姐一起回去呢。”
这个墨澈,怎么不直接过来跟自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