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间总是难熬的。霍斯年说是没有放水，真是一点水都没有，颜舒忙完都到了晚上。一连好几天没有回老宅，老爷子看到她，叨唠了几句，“小舒，是不是斯年在公司欺负你了。”

“怎么会呢，爷爷，工作就是工作，怎么能算是欺负。”

颜舒乖巧的应道。霍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招呼着她过来，“过几天你陆爷爷家里举办晚宴，你跟斯年一起去吧。”

“爷爷，往年不都是你自己去吗？”

颜舒不解。霍老爷子朝她挤眼，“爷爷累了，这次去的都是小年轻，不适合我们这样的老头。”

颜舒哪还有不明白，害羞的点头。亿荣的项目开始，霍斯年似乎更忙了，经常游走在盛唐与总公司之间，颜舒只在公司匆匆一瞥，她都没有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脸上身上的伤口好了七八，慢慢适应了工作的节奏，她觉得自己再不主动一点，可能实习结束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止步不前。颜舒拿着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敲门进了楚萧独立办公室。门一关，颜舒开门见山的问道，“楚战友，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楚萧还是感觉浑身不对劲，无奈的说道，“颜小姐，你也知道公司最近有多忙。”

何况他要是回消息被某人知道，他这个被迫‘间谍’还不得卷铺盖走人！为了自己不提前退休养老，只能当作没看到。“我知道，可是他都没回去，你跟着他肯定知道他回哪了。”

颜舒气恼，那天喝酒之后，霍斯年明显不想搭理她。在楚萧搪塞之前她直接堵掉他的推脱，“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不能说之类的话！”

楚萧额了一声，犹豫道，“要不然颜小姐直接去办公室问？”

颜舒看他人精的模样，知道问不出什么，嘴一扁，一副愁苦模样，语调哀哀，“我知道你跟他关系不一般，要是只是上下级关系，我也没必要问你。”

她绕过办公椅，偷偷又眼尾观察他的表情，“我认识斯年的时候你就在，他对你也是不一样，如果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该问什么人了。”

可能是颜舒的表情太过可怜，也可能是她的某一句话触动了他，楚萧起了一点恻隐之心，委婉的说道，“颜小姐，霍总性格孤傲冷僻，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现在的他很难再接受其他人。”

颜舒听到那件事，神色跟着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我知道，可是更因为这样，你作为朋友难道不想要有一个人能够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给他更多的关爱吗？”

面对楚萧审视的目光，颜舒不躲不避，良久，他有些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说道，“颜小姐，想要融化冰山并非一朝一夕，就像愚公移山没有赴死的毅力还是不要去尝试。”

“谁说我没有，这几年你觉得我是开玩笑吗？”

颜舒明白想要离霍斯年近一些，她必须取得他身边的人认同。楚萧看着颜舒执着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颜小姐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性格开朗乐观，虽然有些迷糊迟钝，对斯年却是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他很少看到斯年脸上有过一丝笑意，身上常年萦绕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气，近年来更胜以往，他也担心长此以往发展下去情况愈发严重。“你知道那天欺负你的人怎么样了吗？”

颜舒被他突然转开话题问住，不确定的说道，“不是被抓进去了吗。”

楚萧看她不解的模样了然点头，“进去了，又送出来了，被人打断了两只手一条腿，现在是个废人，在医院躺着。”

他以为颜舒听了会害怕，看她认真的神情顿了顿，这次他没有喊霍总，而是直接说道，“斯年他的性格比较内敛，做了什么从来不会对外人说，不会也没必要。”

“懂的人自然会去感受，有些话我也只能说这么多，至于其他还是要看斯年怎么想。”

从楚萧办公室里出来，颜舒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沉重，楚萧的提点她听进去了，让她想想是否要坚持这堵可能撞的头破血流的南墙。不过是废话，她当然不会放弃，她知道楚萧都不知道斯年的另一面。不为人知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隐秘。手中传来一阵‘嗡嗡’的震动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看到来电显示，颜舒走到一旁接通，“小乐，怎么了？”

“小舒你没有忘记那天我跟你说的兼职吧。”

颜舒嗯了一声，纪小乐立刻说道，“就是今晚，十一点不见不散。”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颜舒继续认真工作。算下来过几天又要去福利院的日子了。晚上霍斯年照例没有回来。颜舒等到了十点多，老宅里的人基本都睡下了，换了一身衣服出去。对于昼伏夜出的某些群体，深夜才是开始。她按照定位地址，找到一个不起眼的红蓝霓虹窄门后，纪小乐朝着她直挥手。“走，等你老半天了！”

纪小乐拉着她就往里面走。颜舒还没得来得及说话就被拉进一个门，里面别有洞天的藏着一个巨大的空间，震耳欲聋的声音轰炸脑门。纪小乐冲着她说道，“刚刚那是后门，我们先去换个衣服。”

进了后台的大门，阻隔了吵闹的声音，经理精明的目光在她们两个脸上来回看了几眼，点了点头，“衣服在哪里，自己换了衣服出去，舞池的站台，热热场子，下班以后来领工资。”

说着就出去了。纪小乐用手肘推了推颜舒说道，“看，没问题吧！”

颜舒挑眉，从衣架上拿过服装，嘴角未抽，“真的要穿吗？”

两套一看就很廉价低俗的COS服，一个水手，一个兔女郎。“一晚上两千，你还想怎么样。”

纪小乐拿过水手服说道，“我高一点穿这个吧。”

看了一眼她没动，无奈的说道，“你别有啥心理负担，里面那么暗，谁会注意看，到时间拿钱走人就好了。”

“说的也是，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颜舒赞同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