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铁大山不服训,但是苏家小姐嫁进来就是铁家的人,户籍都握在她和老头子手里,那可是地主的女儿,单单是陪嫁的都田地都几十亩,到时,那些东西还不是他们二老的。更别说还有个榜首郎姐夫,就算苏家不帮,榜首郎不帮,就单凭他们实打实的亲戚关系也能捞到不少好处。每每想到此,他们俩就恨不得捏死那三个小妾,要不是她们大声呐喊也不会引得全村人过来围观。“老婆子,早膳时未见长念他们过来,你让人去看看,估计伤着,昨晚听老大家说的,秀洪请来郎中。”
铁三柱懒洋洋坐靠着墙壁,惬意吐着烟卷,他们昨晚不过去,是得知请郎中,既然有人为他们花银子,费吃食,他们就装作不知。“呸!长念那个贱骨头,亏老娘骂都不舍得骂她一句,竟然养成一头白眼狼,要不是老娘反应快,现在在床上躺的是老娘我,要不是惹老娘生气,老娘全卖奴!!”
一提着铁长念,李氏恨得要命,她自认为对长念不错,除了六儿,就对她最好,她竟然想一头撞死她。“得了,说说就行,昨天你踢她一脚,又砸破头,不知伤着没有,一会处理完银树、银枝、银雪他们后,去镇上请郎中给她看看,杀个鸡给她补补。”
铁老头敲了敲竹子做的烟枪,看李氏一眼,“别让老绝户在长念面前老扮演老好人,你做奶的要得用心些。”
“知道,知道。这个我拎得清,平时三个小鬼头在那边吃膳食,我们占老绝户便宜,是我们得益,长念不同,得让她记得我们对她的好而不是老绝户。”
李氏虽气却也同意铁三柱的说法,“这时候该来了,我得让老大去山村口接奴官和陈老爷,这事我们得悄悄来。”
铁三柱嗯一声后,闭目养神,由着李氏扎腾去,心里没来由感到心慌,他又安慰自己,就算长念昨天像一只护崽的母狼那又如何,在铁家,他和老婆子说算,一个丫头片子翻不出浪花。春红她们三个,能和小李氏打成平手的人,最终还不是成奴。救老四势在必行,老四再不好谈亦是他的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流放。“爹。”
铁全康一身上等细棉布淡青色长衫,头顶书生四方帽进来对铁三柱一作揖,像大富人家的儿子见父亲该有的礼仪举止。“六儿来,坐,坐。”
本来无表情的老脸秒变慈祥的父亲,招着自己的小儿子坐到自己身边。“爹,儿子现在启程前往青群书院,儿子给爹拜别。”
又深深作揖,铁全康知道家里要卖奴,他还是避开的好。“嗯,去吧。”
铁老头知道一会奴官来家里,万一闹开了影响到六儿,,六儿走开也好。他比谁都想做人上人,见个人人尊敬的铁老爷。他年轻时当过下人,看见有钱人家的老爷排场,十分渴望自己能成为有权有势的人,人人都恭敬叫声老爷,而不是如今人人都鄙夷用白眼瞧着他,叫他一声铁老头或铁三柱。铁全康从铁三柱房间出来,二名小妾已提着包袱等候在旁。“哎哟,六弟这是去书院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公子刚从青楼出来呢。”
小李氏抱着儿子站在自己的房门冷嘲热讽,“不是说好的吗?你的小妾得留一个在家伺候爹娘,现在包袱款款,准备拿着铁家血汗钱去城里舒服过日子呀?”
“四嫂还是想想四哥吧,他逛青楼狂进牢里,现在等您送吃食呢。”
铁全康一句话哽得小李氏说不出话来,恼恨瞪铁全康身边二名小妾一眼,抱儿子回房。“去什么去!花娇你才同六儿从书院回来,你留下!”
刚好,出去叫铁全富做事的李氏回来,看着缠在六儿身边二朵娇花,心头火气火速飞涨,她想一定是二朵妖花缠得六儿无心思念书,去年才会考不上才子。花娇看身边的男子没有为自己的说话,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生气一跺脚甩着包袱回房。李氏不理会花娇的怒气,细声叮咛铁全康几句,摸出身上的五两银子,才放儿子离去,等儿子走远,她立马扯开嗓门大喊——“老大家的,你现在去请村长、四老叔公、九叔婆、旺太公过来,再去叫长念四姐弟过来,一会人来,咱们得提前准备好。”
程氏正蹲在灶房里洗碗,李氏走进来吩咐道。“好,娘,我这就马上去。”
程氏连忙应下。“铁大山他们四个呢?又去哪偷懒,还不叫他们去背泥。”
李氏找一圈未看到铁大山等人,家里静悄悄的,连四儿那几个小妾生的儿女都缩在房里不出来,若水那丫头还整天疯疯癫癫,习惯性骂上一句。“娘,大山他们应该背泥去。”
程氏吱语地回应。闻言,李氏的脸色才好看些,昨天长念那只白眼狼闹过,啥事都没做成,作坊的泥不多,得去背泥,不然明天肯定没泥可用,“那你将柜子里的玉米饼拿过去给大山,不吃饱哪来的力气。”
“哎,哎,好,多谢娘。”
程氏笑容僵硬一秒,继续点头弯腰道谢,柜子里的玉米饼不亦而飞,估计是她家的青山偷拿,那小子饿不得,想到青山、小妹,不由骂一句,“死人头,就知偷懒,一会我打死你们。”
一刻钟后。程氏脸色慌张跑进堂屋,对着座上的李氏结巴说道,“娘,长……长念……不见。”
李氏老眼不抬,坐着悠闲喝着水,淡淡道,“不见?她能去哪。”
“娘,连银树,银枝、银雪全不见。屋里子的被子衣物全不见。”
四姐弟最大的还不满十四岁,最小的才三岁,一夜之间几个娃就不见,昨天长念还被婆婆一脚踢得晕过去,你说吓人不吓人?二个三岁的娃要跑也跑不了多远,何况那二个娃又比村里同龄娃养得弱小,还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