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找到黄桑鱼。若不是银雪提醒,她真不记得水潭下有黄颡鱼,之前初七走前告诉她,晚上过来拿鱼,结果等待一天又一天,她又怕初七突然来拿鱼,这些天她总在太阳下山之前把鱼煎好。毕竟,对方付了不少银子。长念看看太阳,就快下山,她得抓紧时间把鱼煎好,希望这次初七能来拿鱼,不然她的心老是慌得很。她揪心天人的病,她见过他发病,每每病发,感觉都要从鬼门关走一趟,痛苦不堪,不知道他现在怎样?鱼煎好了,可是长念来回几次探身于洞口张望,左等右等未见初七或其他人。“长念,你在等谁吗?”
铁大山正将烤熟的二只鸡砍块装竹碟,他总感觉这些天的长念有些焦虑,好像在等什么人。“没有。没有。”
长念连忙否认,初七没有来,她还是不跟大山哥说的好,省得他担心,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山林间,她想初七或其他人不会再来,只能安慰自己也许上次做的鱼不适合天人的口味吧。以后,还是不等了吧。天人那般的人,不差这点吃食。郡首大人推掉所有外出应酬,专心在官府里等初七到来。第一天没有来。他安慰自己初七大人忙,理解。第二天,还是没来,胖师爷宽慰着,也许初七大人被定远将军派去做什么事了。第三天,依旧没来,郡首大人、胖师爷有些狂燥。第四天,过了初七说的时辰,郡首大人终于坐不下去,这算什么事!初七没有来,要立新户的铁长念姐弟没有也来!想想,郡首派亲信高捕头去山中村走一趟,铁长念姐弟不在,铁大山还在,他已经独立出户,于是高捕头带着二个手下匆忙去一趟山中村,没找着人。问了一圈的人,没问到铁大山的消息,无奈之下,高捕头带人去苏家,他想铁大山既然是苏家的未来姑爷,他们应该知道铁大山的下落。见到苏老爷子,道明来意,结果还是不知铁大山的下落,送走高捕头后,苏老爷子让人请来苏画过来。“画儿,你知道大山的下落吗?”
苏老爷子见高捕头找铁大山找得这么急,担心铁大山出什么事,问高捕头又没有明说,只说让大山去官门走一趟。“爷爷,大山哥出事吗?”苏画见苏老爷子一脸担忧,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她过来的时候,听见府中的下人说官府来人了。“应该没事。”
苏老爷子让孙女别担心,高捕头没有明说,但是他提起大山却有一种违和的敬畏,让大山上官门还特意说个请,这是请坐上宾该有的姿态。“爷爷真的?”
“嗯。若真是大山犯事,高捕头还能过来请,早就出画像张贴了。”
苏画儿想想也是,“大山哥和我说过,他们兄弟和他三叔的儿女一起住在山里的石洞里,平时打猎采药为生,有一个叫朱叔的猎户每天进山和他们一起打猎采药,平时猎物、草药、用品都是靠这个朱叔带出来卖或帮他们带进山里。”
当天铁大山过来,匆忙见过苏画,简单说过自己在山里居住。“啊?大山他们进山?这多危险啊!!”
苏老爷子一听心就抽起来,山里危险重重,不一小心命就丢山里。“我说,但是大山哥说他们四个人一起打猎,互相照顾,他三叔的儿女也是因为他奶奶要卖他们才逃进山的。”
“铁家那样的家庭,倒不如没有!”
这些日子,苏老爷子听过许多关于铁家的事情,没想到都躲进山里头,据说家里还有一个被逼疯的丫头。“爷爷,我让人去山中村找大山哥说的朱叔吧。”
“嗯。”
苏老爷子点点头,“让人低调行事。”
苏老爷子不想半点与铁三柱搭上关系。苏家派去山中村打听的人回来,带一个消息:大山口中的朱叔,前二天一家老小去找名医给他女儿看病去,不知何时回来。苏老爷子和苏画商量后,只能派人天天在三合镇守株待兔,没有朱叔帮他们卖猎物和带用品进山,大山他们只能出自己出来,三合镇是附近唯一的交易市集。铁大山不知道官府的人和苏家的人满世界的找他,他和长念带领一群小的在山里过着打猎、采药的悠闲日子。长念梦里关于苏阳、寒素的青梅竹马,时不时入梦来。少年在书院读书,每每回来第一件事,爬墙去找素儿,偶尔被自己的娘亲逮到,被罚跪祠堂。任凭怎么罚,他回家第一件事还是爬墙。爬不了,半夜爬,气得他老娘气呼呼的。长念的梦境,基本是少年为了见少女,和自己娘亲斗智斗勇的事情,转眼少年已中才子,长成一名就快十五岁的少年,是远近有名的少年才子。十五岁,标志着他长大成人,开始建功立业,娶妻生子。他比起七岁时拉着素儿哭得眼红的模样,成熟、沉稳不少,但是该爬墙的爬墙,该和素儿偷出去玩的该出去玩。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正面与自己娘亲抗争。长大后,他学会利用自己的条件创造更多和素儿见面,出游的机会。而今晚却有了不一样的梦境。暖阁,二个男子坐对弈,一个妇人风风光光推门进来,一肚子火气,见到对弈的中年轻一些的男子,火气更大,“四弟,你为什么要帮阳哥儿准备提亲聘礼?你知道不知,你在毁掉阳哥儿。”
是苏阳的娘亲。“大嫂,阿阳的亲事,你早些日子不是提过吗?你同意了,我当四叔的,帮一把,我没错吧?”
男子平静反问。“我提的是黄府黄二爷的长女琉璃,阳哥儿提亲的对象是隔壁的寒素!”
少妇像泼妇一样大声吼道,“这能一样吗?寒素有寒症,她无法孕育后代,阳哥儿娶她不是存心要绝我们苏家的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