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反应过来奔上去拍打着门,叫半天没有反应,急得团团转,她见柳红淡定坐在一旁剥着红薯,心里咒骂,一会看你还能不能坐得住。她在铁家十几年,李氏这事做过几次,把人锁在堂屋,是为搜各房的银子。以前除老三二房不搜,哪个房不是搜过?想到她藏在破棉袄里二十两估计是保不住了,不过,她大部分的银子藏在之前长念姐弟睡的茅屋里,埋在土里,量李氏也找不着。小李氏平静下来,没有人再闹,大家安静坐着吃红薯,连鼻青脸肿的铁若水也没有动静,她只是默默吃着。若霜年纪小,能给她偷留的吃食不多,要填饱肚子,她只有忍痛爬起来,不然,就算饿死,都不会有人记得她。现在一筐红薯便是铁家的午膳,不抓紧时间吃,一会准得饿肚子。人被锁住,李氏有的是时间慢慢搜,一屋一屋的搜过去,水心麽麽在的时候,家里几个小的也得了不少赏银,重点搜小李氏、柳红、铁若水这三个房间。搜又搜,仔细又仔细,结果大大出乎李氏的意料——一起才搜出二十七两八百六十一铜板,怎么可能呢!!单是水心麽麽在铁家住的时候,赏银都不止二百两,更别说铁若水在水心麽麽大宅子里呆过,水心麽麽大方,怎么可能只有一两都没?怒气冲冲回堂屋开锁,举起拐柱一通狂打,柳红第一个躲在桌子下,铁若水和一群小的,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左扑右闪躲在铁全富身后,李氏追,他们躲,几翻下来,铁全富挨打最多。“通通把银子交出不来,不然谁也别想吃膳食!!啪!!”
一拐杖用力拍在桌上,拍得桌面上的红薯筐跳起来。“娘,我哪来的银子。”
小李氏第一个上前来哭穷,“我是从水心麽麽那里得了些银子,但是前些日子我娘病了,我继弟娶媳妇,我继姐生儿子,全安动不动伸手问我要银子,银子只出不进,我哪还有银子。”
“娘,儿媳没有本事存银子,若海一直在喝药,药可贵。我只有这个手镯。”
柳红乖巧脱下手上镀银的手镯,抱着儿子不再多说半句。“你那金猪呢?”
李氏直接讨要金猪!她是允许各房做针线活银子自己留着,是在她没搜屋之前;她一搜屋,分文不留。“娘,金猪给全安拿走了。”
铁全安不在,正好来个甩锅。李氏瞧着柳红不像说谎,老四又不在,手镯看是银的,因为这个假银手镯让李氏对柳红没有再刁难。铁若水见李氏吃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动自发跪在地上,她现在命运握在李氏手里,她不得不低头,“奶奶,那天的事情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收拾,衣服送过来后,被你收在房里,我哪有银子。”
李氏的脸色依然很臭,她知道三个人说的是真的,特别是铁若水,被揭穿后,她立刻把那边提过的铁若水箱子锁进自己的房间。事后,她仔细搜过铁若水的衣服,在衣服里搜到三百多两。搜银子这事还没完,李氏不相信她们三个没有银子在手,为了逼二个媳妇和铁若水拿银子出来,李氏减粮减食,饿得家里几个小的呀呀叫。至于金猪的下落,李氏一直问铁全安要,没要回。银子的事情就此落幕。相对铁家的愁云惨雾,大牛一家的气氛好不少。他们一家在冬雨来临之前存了不少泥和柴火,继续做着泥器,争取把单子做完,过自己的日子,至于铁家的事情和铁若水,他们听过就算。“大牛家的,你真的不去看看吗?若水那丫头又被李氏打得全身是血半死不活,躺在铁家门口。”
来窜门子的张家大媳妇问道。“我没能力管她。”
大牛媳妇听到若水的惨状,虽心里难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铁家带人去医治,免得到最后落个假腥腥的名声。她已经救过若水一次,若水甘心回铁家受苦,她无能为力,她劝说,若水不听,反而说她做假好人。何况,她家日子过得不如意,还得为二牛存银子娶媳妇。张家大媳妇陪大牛媳妇聊一会也回家去,她路过铁家的院门,铁家依然骂声连连。日子吃喝玩乐,很快到大年夜,连下几天的大雪停了。到申时末,突然来一群人,除老太君、太叔延免跪外,其他人,太叔府的下人,长念姐弟跪满一地,除了长念四姐弟不知始末,个个脸带荣光。只听见那个领头,一身绣金线华服的阴柔男子,高声说一堆歌颂南巡国昌盛的话语,之后来一段字又多,又繁杂的名字,其他身后统一宝蓝色衣衫的女人,一个端着一个顶长念腰身二倍大带盖子的海碗一一点上来,之后十几个女人又端了不少各式盒子上来。单是那阴柔术男子领那一排排名字都念一刻多钟,还不说之前一堆像祭文一样,又长又生涩难懂的句子。长念倒是听懂,这些全是圣上赐给太叔府的物品。太叔府似乎很得圣宠?好不容易念完,跪谢,才送走一群人。“姐姐,腿痛。”
银雪从来没有跪过这么久时间,一可以起来,就抱着长念大腿直接喊。“银雪,来奶奶抱,奶奶帮你揉揉。”
不远处交待火心麽麽处理摆成堆的物品,听到银雪这句奶声奶气的话,一阵心疼,过来弯腰抱起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