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怎么回事?”
长念看向楼下,护卫们正在抬人,没有意识的人,收拾现场,到处血迹斑斑,看得长念心惊胆战。“杀手。来五十人,全折在这里。”
林麽麽表情平静说,随着长念往下看,面容没有半点不适合,寻常得像看别人搬米一样,仿佛习以为常。“长念姑娘,老太君担心,差我来看看。”
太叔老太君身边的秦娘子披着披风过来,头发披着,估计匆忙起来,没空收拾。“多谢老太君挂念,我姐弟一切安好。请老太君早些安歇。”
因为冷,长念没在外面站多久就回来,闭门继续睡,狗狗们的护甲没敢拆。回到被窝,银雪的身子还没回暖像火炉,长念摸着她的手,想着早上起来得给银枝、银雪煮碗浓姜汤。“长念,可好?”
正准备睡下,太叔延包裹着厚披风进来,看模样刚刚醒来,一头乌亮的长发披在身后。他身子不好,时不时醒前喝些带安神的药,若无生命危险,初三他们不会惊扰他。“我没事。没打到这里。”
这也是外面打起来只听到金属相碰的声音,大家下意识保持安静,对方想悄无生息解决他们,自然没有声音,这导致七凤尾惊醒后没有狂吠,而是无声把长念叫醒。随着日子增长,七凤尾越来越聪明,它会根据周围的环境气氛做出相应的应对。“哈啾!!”
果然早上起来,银枝银雪兄妹俩双双打起喷嚏来,长念去客栈厨房煮姜,客栈里的人没敢让长念动手,长念只能让客栈厨房里的人帮忙炖二大碗肉姜汤。早膳,先上来是银枝、银雪的肉姜汤,用一个小汤盅炖着,一开盖,强烈的姜味混着肉香扑面而来。“姜汤?”
万老太爷问。“是的,万老太爷。他们夜里受寒,煮些姜汤去去寒。”
“姜汤怎么还加肉骨头?”
万老太爷看着银枝面前的汤盅,姜不少,这肉骨也不少。万老太爷混过军营,对于平民这种“万能”姜汤,很了解。二位老太君似乎很喜欢这姜汤味,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姜汤”气息。银树掩嘴失笑,“万老太爷,不加肉,他们不喝的。就算喝也不会喝多。为让他们喝光,都得加肉。”
“这味道好闻。”
二位太君感兴趣盯着二个汤盅,“午膳,我们也来一盅。”
经过这些日子,在长念姐姐逛吃的熏染上,三位老人家渐渐对吃的感兴趣,他们一辈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唯独没有吃过一般人家吃的东西。这一趟出来,开启他们对吃的向往。越城郡却发生大事——官府门前停放着七辆牛车,牛车上层层叠叠放着断手断脚,血迹斑斑的死人。官府门前好些年没有被人敲响过的鸣冤鼓被人敲响,鼓声持续一刻钟直到何昌盛一身官服匆忙出来,才停歇。这时,官府面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站着不少听着鼓声跑出来的民众。“何人击鼓?”
何昌盛一出来,中气十足地大问。细心的人却听出何昌盛的问话里带有一丝颤音,不可察觉的恐惧。现在的何昌盛确实是恐惧,昨晚深夜回郡,回来后,一直呆在书房,睁着眼睛等天亮,天亮等来的不是他期盼中的消息,而是有人把鸣冤鼓敲响,引来一大批看热闹的的人。“我。”
初七站出来,直视何昌盛,“我是天运客栈的客人,昨晚三更,天运客栈来一大批黑衣人见人就砍,我等全力反击。在何大人的管治之下,三更半夜,五十名黑衣人摸进郡来,负责守郡门的公差竟然无一发现,连示警都没有。何大人,是你无能,治理无方,底下全是废物发现不了别人摸进来,还是说何大人你有意放他们进来,故意里应外合,把我一等人在你闺女产业下的猜坊赢的几万两抢回去?再来死无对证?”
初七犀利的质问上何昌盛尴尬难堪,偏偏不能发作,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何大人,你家闺女、女婿放火烧掉我们的医馆和宅子,这事你何时给我们一个交待?”
有人打头阵,后来的人跟着一起质问。天运楼的贵人都准备和何昌盛打对台,他们医馆无权无势,只能跟着天运客栈的贵人脚步来走,看看能否要多少赔偿。“对啊!何大人,你不能因为何氏是你闺女,你就包庇她!不然,我们一行人就去燕都告你,反正我们都没有活路!”
“……”医馆相关人员,家属全部闹起来。何昌盛被众人问得头都大,十分不悦看向一旁的陈师爷,陈师爷立刻亮起他的嗓子,“各位,有冤情,递状纸到官府,何大人依法,依理一一审查办理。请不要聚众起哄闹事,否则依法收监!”
初七看一眼何昌盛和陈师爷,冷笑,“这七牛车黑衣人,请何大人二天内给我家主子一个交待,若何大人无能力,我家主子会请圣上派有能力的人来管。”
“……下官定当尽全力。”
初七这话堵得何昌盛说不出话来,只得弯腰,点头称是。初七转身离开。咣!咣!!远远传来大铜锣敲响的声音。初时,民众有些懵,这时候哪来的大铜锣,这大铜锣只有官府才能用,一般用于官架出巡,用来摆官威。他们年年看过何昌盛摆过几次。不对啊。何昌盛不是站在这里吗?他们郡哪来比何昌盛更大的官?就在众人猜不透时,铜锣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响着不少孩子捂起耳朵,探头遥望。官府内听到铜锣响的一众大大小小官员,匆忙整理自己的官服、官帽跑出来,公差亦是如此。民众懵,何昌盛更懵,他前天才去自己顶头上司那里跑一趟,他们还密谈许久,这时候,来的不可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是顶头上司,那就是路过此地办差的官员或者特意来此的官员,而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