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大妮的去处,李财这些年,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安排。铁大妮不再担着他李财的名头过日子,对铁大妮,对李富夫妻都是一桩好事。不然,铁大妮担着他李财继室的名义,继续在府里生活,对李富夫妻尴尬,久而久之,难保会滋生不满,不如放铁大妮自由。铁大妮不争,不代表李富媳妇没有想法。“好。”
李富不停的点头,眼泪不断的流下来。李财见自己儿子答应,松神不少态,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他会尽自己所能做到。让李富把未嫁的铁大妮当亲戚,希望哪一天铁大妮有难,求上门来,李富能帮一把,毕竟当十九年的夫妻,铁大妮不争不抢的性子,他不想她过得太苦,有李富这门亲戚在,同村的人要欺负她,得想想李家。李家,丢掉铁大妮这个包袱,从此和铁家划清界限,不再受到铁家人的打扰;铁大妮,从此母女俩便是自由人,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这便是李财逼铁大妮发毒誓的原因。他心知铁大妮心软,架不住铁家二个老家伙的话,哄一下,她就没主见的点头。李氏能把十六岁的铁大妮嫁给他,也能为银子把铁大妮再嫁。当晚,李府挂起白灯笼,哀哭一片。铁若雨八个奴姬终于等来自己主子派来的人,登上来接的马车,结束她们脱衣跳艳舞的低俗表演。铁若雨的主子是二品文官刘文书,自命风流才子,爱结交同道中人,府中伺养着八大美艳奴姬,每每下朝后,私底下拉帮结派,纠集一群人玩乐,写淫诗唱艳曲,荒淫无道。铁若雨等人回去后,听说当家母被罚抄十遍佛经,她们作为奴姬笑着感谢主子的厚爱。她们不过一群玩物,哪能真的为她们去罚当家主母,这点罚不痛不痒,不过走个形式罢了。重新回到主子身边,已经习惯奴人生活的铁若雨过得如鱼获水,把主子伺候好,主子恩宠不断,她是奴,住在香居园,平时主子没招唤,就留在园子里活动,没有自由,但是吃食用度不比普通人家的小姐差。铁若雨凭着自己的努力在主子面前挣得一席地位,尤其她跳的冰舞更是一绝。平常人用身体接解冰块几息就受不了,而铁若雨能披着透明轻纱在冰块上舞蹈,每每主子接待贵客点她出去跳舞,给主子挣脸面,一来二去,刘文书习惯把铁若雨带在身边。“雨奴,老爷让您一刻后到梅香阁招呼客人,文雅人士。”
铁若雨正在香居园里的池塘观鱼台前一点点往池塘里投着鱼饵,一点、一点的鱼饵往往引来一大群的鱼儿来争食。一个下人模样的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粗布麻衫,态度带着高一等的傲气,把话说完,不管铁若雨应不应,自己回身就走。“多谢姐姐来告知。”
铁若雨不在意下人的态度,笑着道谢,目送她离开。她是奴,即使一个使粗下人的地位,亦比她这个奴高,将近二年的时间,她早已看穿,学着低头,学着不计较。铁若雨平时最爱在这里喂鱼,一喂就是好几个时辰,看着鱼儿争食,有些甚至争着鱼头都破仍在力挣上游,就为抢那一点点吃食。而她就好比池塘里其中一尾鱼拼命的争,拼命的往上游,想在主子面前争到一点点恩宠,抬眼看着若大的香居园,里面住着不同的奴,新人进,旧人出,没有时间伤春悲秋,铁若雨收起鱼饵,回自己居住的房间去,梳装打扮。文雅人士?说到底不就是一群伪君子披着一身文雅的人皮行不雅之事吗?铁若雨弯唇嘲讽的笑了,笑着,笑着,脸上嘲讽的笑渐渐变成自嘲的笑,她自己都是这群伪君子的玩物,她哪有资格都嘲讽人家。明明这讨厌这种讨好人的日子,偏偏每一次,她都得拼尽全力去讨好,不然她的下场会更多惨。二刻钟后,铁若雨白色丝缎衣裙上,套一件半透明浅蓝色的外衫,配着湖蓝色绣金丝牡丹腰封,腰间挂带好的白玉衣饰,头上仅用一支玉钗挽起一头青丝,简约、得体。若不是额头中那个娇艳美丽的奴印,她不比郡里的千金闺女逊色。铁若雨到达梅香阁,已经五个奴姬在外面等候,等候招唤,铁若雨走过去,寻一角落默默站着。奴姬之间的激烈相争没能让她们在异乡成为朋友,而是各自为营,各自修行。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赶出香居园的人,会是哪一位,是你,是我,是她?未知的事情,她们不敢想,只能想着如何讨好主人,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宠爱。“进去伺酒。”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里面出来板着面道。“是。大人。”
六个美伦美唤的奴姬轻声应着,扭动着细柳般的腰肢进梅香阁。阁里坐着六位客人,个个衣衫整洁,面前放着纸墨,铁若雨等人一人端着金质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樽酒,一杯黄金盏按着之前走进来的顺序跪坐在客人身边。铁若雨走到一个面容清秀、白净的书生身边,主子和他们正在笑谈风生,铁若雨给旁边的客人添酒,规矩跪坐在一旁。“我倒听说,相爷有一对龙凤孙儿,二岁三岁左右,去年过年万老太君生辰带出来,给老太君拜寿,不少人看见,事后,南山府的人集体否认,可见他们保护得滴水不漏,一个相爷府尚是如此,其他更不用说,要买龙凤胎,难啊。个个都盼着龙凤胎将来给家族带来荣耀,哪会轻易给卖掉。”
“嗯,相爷这对龙凤胎,我听人提过,长得一模一样,若不说,真不知道他们是龙凤胎,看样貌以为是双胎女娃子。”
“这倒是。双胎价格高些,还有人经不住诱惑卖掉,龙凤胎真的没有。稍有些家势的更是倾其一家之力培养,甚至一个家族来培养,哪会轻易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