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雅困意全无,逐渐放慢脚步,多在楼梯口的拐角,伸长耳朵细细的听。“慕雅已经搬来,言琛去简家做什么?”
霍老夫人问道。“原因尚未可知,小区门口的监控,拍到江助理把车开进去,简家的佣人说,言琛只是进门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走了,但监控并没有拍到他们离开的画面。”
“不过......”顾爵说到一半,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霍老夫人平静的望着他。“我们在城郊的山崖下,找到了霍言琛的车,车身破损得很严重,法证那边分析,如果坠崖当时车上有人,存活的机会不大。”
霍老夫人呼吸一紧,猛地吸了口凉气,绝望了合上了布满褶皱的眸子。良久,才又有气无力的低声道,“只是机会小,不是人一定没了,我的孙子,就是死,我也要亲自给他收尸才算数。”
这话不免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绑匪既然没放人,那么撕票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些都是有例可依的。即便如此,老夫人并不想接受霍言琛英年早逝的可能。“您有这样的心态很好。”
顾爵安慰道,“没找到人,就代表还有希望,霍家还得靠您主持大局,这起案件现在定性为失踪案,由我负责,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将霍言琛找回来。”
“辛苦你了。”
霍老夫人感谢道。“应该的,”顾爵道,“小北和言琛是好兄弟,他之前也帮过我,往后霍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难为顾队长为我这老东西思虑周全了。”
霍老夫人恹恹感谢,有些体力不支了。顾爵原是想提醒她小心简慕雅,但思来想去,霍家现在只剩老夫人,说多了难免会被误会存了别的心思,便只叮嘱了两句注意身体,就草草离开。等人走远了,霍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卸了力倒在沙发上。简慕雅赶忙跑下来跪倒在跟前,“祖母,祖母,您怎么样了?”
又对着后花园大喊,“韩管家,快来人呢,把医生带来!快来人!”
一番折腾之下,霍老夫人终究被扶回房间,医生叮嘱,不能再受刺激。送走医生,霍老夫人将简慕雅拉到床边,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慕雅丫头,今后这个家,就得靠你帮忙照看着了,让韩管家跟着你,在言琛回来之前,你学着去打理一下公司的事,如何?”
“祖母开口,我没有不答应的,我只怕我比不了言琛哥哥,做不好......”“你只管坐上他的位置,叫底下人知道,我霍家不是没人了,震住他们,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会有专业的人替你处理,只要记住不贪心不冒险,出不了什么大错。”
“那么,我一定不辜负祖母的期望!”
简慕雅内心狂喜,面上却表现得一副临危受命,充满使命感的模样。霍家,终于是她的了!——A国。富丽堂皇的房间中,男人凄厉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简景辰赤身裸体的跪在地上,双手被两边墙上的绳索吊起,瘦弱的身躯上,布满了新旧不一的各种伤痕。他低着头,已经有些体力不支。鞭子,又一次落下。“啊——”简景辰痛得脸上的肌肉都颤抖起来。他大抵是活不了了。执鞭的是夜冥,F国地下组织的头目,比起女人,他更喜欢男人,当然,也喜欢折磨男人,因为他们不像女人,扛不住几下,就会咽气。夜冥不会直接杀了他们,而是像抓到老鼠的猫,不遗余力的折磨他们的身体和精神,直到他们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简景辰在他眼里是特别的,因为,他玩过的男人,没有一个,像他生命力这样顽强,每每将奄奄一息的他丢入乱葬岗,又总能将他活着找回来。饮尽杯中酒,夜冥走上前,两指捏起简景辰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四目相对。“宝贝,你累了吧,可是怎么办,我还是很不高兴。”
“知道为什么吗?”
夜冥的声音阴郁,仿佛他才是被打得恨不能一死了之的那一个,“底下人回来说,你居然在外面养了女人,我真难过啊......”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忽地就收起失落的情绪,变得兴奋起来,“呵呵呵,我的宝贝,都会给主人物色新的宠物了呢。”
“放心,你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
简景辰已经一周没有睡觉,精神处在崩溃边缘,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做出反应了。他的大脑一片混沌,轰鸣声响个不停,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次大概终于要死在夜冥手上了,他想。下一刻,夜冥就把手抽走,任由他的脑袋重重垂下。随后是开门的声音。“拖出去,让他吃好喝好休息好。”
夜冥吩咐手下。“是。”
很快,进来两个人,将简景辰解下,抬了出去。经过走廊时,正好遇上另外的人,带着霍言琛进来。霍言琛一眼就认出昏迷的简景辰,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引路的人别有深意的出声调侃,“看清楚了,夜冥大人就是这么恩怨分明,伺候好了,自然要什么有什么,伺候不好,就只能跟他一个下场!”
霍言琛依旧面不改色。很快,他被带进房间,夜冥站在吧台,正背对着他们喝酒。“夜冥大人,人带来了。”
引路人态度恭敬。夜冥抬了抬右手,让他退下。引路人立刻弯了弯上半身,留下霍言琛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夜冥和霍言琛两个人。良久,夜冥转过脸,端着酒杯斜倚在吧台上,目光肆无忌惮的在霍言琛身上打量,最后停在他脸上。霍言琛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一尊雕塑,当然,是容貌姣好的雕塑,而非抽象派。夜冥眉眼染上笑意,嘴角微微勾起,这次送来的人,倒像那么点意思了。静默中,他缓缓走到霍言琛身边,在离他一拳距离的地方停住,然后伸手,搭在了他腰间的皮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