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周末。一大早,简凝和林晓晓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西尼最不缺的娱乐活动,就是听音乐会。简凝虽然在乐理上早已不高,但她相信音乐能够治愈人心,对林晓晓的病情会有帮助。正逗孩子的裴宴连忙凑过去,亮出车钥匙,“美女出行,不配个司机怎么行?”
简凝一把抢过车钥匙,调侃道,“车可以有,司机嘛,就不必了,这票不好买,只有两张,没你的份,你还是在家带孩子吧!”
裴宴回头看一眼的功夫,简凝和林晓晓已经谈笑风生的出门了。他不可置否,转回去,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舅舅,你不高兴吗?”
六宝主动凑过去安慰他。“六宝,昨天不是说好了,以后要叫叔叔嘛,又忘了?”
裴宴将她抱到腿上,弯曲指节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没忘呀,”六宝摸摸鼻子,“可是二哥说,之前的几个叔叔都见不到了,江叔叔,还有美男子叔叔,只有舅舅还能常见,六宝不想连舅舅也见不到了,所以不想叫叔叔。”
裴宴神情一顿,霎时被她的话堵得无话可说。是了,他差点忘了,就算当初裴家不退婚,简凝也没打算接受他。她不接受任何人,裴宴并没能成为特例。——从西尼歌剧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天上阴沉沉的,一改往日的晴空万里,总感觉憋着一场大雨,但一时半会儿又下不来,不过倒还算凉爽。剧院门口的广场,有街头音乐人在献艺。小提琴和风琴的合奏听众格外的多,林晓晓和简凝也过去凑热闹,站在角落里,却离得近。不一会儿,小提琴手似乎是肚子不舒服,留下琴匆匆跑开。失去了小提琴的相互映衬,风琴就显得单调寡淡,听众也走了不少。简凝觉得可惜,感慨道,“其实他们配合的很有默契,要是能完整演奏下来,应该能收获很多掌声。”
话音刚落下,身边的林晓晓就松开她,走上前去,拿起那靠在椅子上的小提琴,自顾自的调试起来。不一会儿,将琴架在肩上,上弦,等了两个音后,林晓晓闭上眼,完美融入风琴的节奏。正如裴宴所说,她是有独特东方柔弱感的美人,在音乐的衬托与凉风温柔的抚摸下,更添清新脱俗的雅韵,一时间连隔壁的听众都被吸引过来。简凝在意的并不是林晓晓能收获多少追捧,只觉得她沉浸在音乐中的状态很好。她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单纯自由的林晓晓。简凝觉得欣慰,面上也渐渐有了些笑意。一曲作罢,掌声热烈,林晓晓停下动作,却还有些沉浸在音乐的故事里,保持着闭目执琴的动作。“Pleaseonemoretime!”
剧院门口大多是艺术修养极高的人,热情高涨,纷纷邀请她再来一曲。林晓晓惊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听不够啊林大师,满足一下你的粉丝吧~”简凝用中文给她打气。玩手风琴的搭档也发出邀请,林晓晓盛情难却,只好继续。简凝许久不听她演奏,还真不想中途被打断,于是左顾右盼,想着等小提琴手回来的时候,同对方商量,让林晓晓演完这一曲。可是这一张望,就让她发现,夜冥不知什么时候,竟也在观众之列,此刻就站在她对面,狡黠的笑着。那是猎人发觉猎物的眼神。简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背后一阵阵凉意飘过。这个人,比那群放火的孩子更让她觉得可怕。至少那些孩子是明目张胆的恶,而夜冥,简凝能感觉到他别有所图,却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下手。这一曲,格外的漫长。简凝迎着夜冥的目光,煎熬的等着,脚下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林晓晓的演奏一结束,她就快速冲上去,拉着她离开。“别这么着急小凝。”
林晓晓心情似乎很好,转头夸搭档奏的好,又让他替她感谢小提琴手,这才挽着简凝离开。“你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林晓晓边走边问她。“我累了,赶快回家吧。”
简凝在考虑,要不要把夜冥的事跟裴宴说说了。这个人出现的频率太高了,高得她惴惴不安,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她今夜的噩梦一定是他。晚上,简凝真的做了噩梦,不过梦的主角,却换了人。她梦到霍言琛从山崖坠落,尸骨无存。鲜血模糊视线,简凝惊醒过来,再也没了睡意,开着夜灯,靠坐在床头发呆。霍言琛,他还平安吗?——深夜。夜冥A国窝点。趁着夜色,霍言琛离开房间,查探各处情况。其中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引起他的注意。夜冥关押着的人多不胜数,手下动辄打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霍言琛之所以觉得奇怪,是这间房里,除了施虐者的声音,受虐的人竟连求饶都没有。他走到窗户边,微微打开一丝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烛台下放着茶桌,两旁各有一张椅子,夜冥的手下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皮鞭,鞭子上有陈旧的血渍和新鲜的血液。他面前跪着一个女人,正抱着一只烧鸡在啃,女人吃的很急,看起来饿的时间不短。霍言琛被女人的眼睛吸引,那使他不由自主的想到简凝。若是她落到夜冥手里,大抵也逃不掉这样的下场。鞭子又一下抽打在女人背上,她的身子颤栗了一下,吃的动作却不停,对这打骂早已麻木了。夜冥的手下渐渐不满足打骂带来的快感,丢了鞭子,起身走到女人身后,开始解皮带。“转过来,阿奴。”
那人居高临下的吩咐着。被唤作阿奴女人像是听不见似的,只顾着吃烧鸡。那人眼眸一眯,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后拽,“我让你转过来你聋了是不是!”
阿奴吃痛,手上的烧鸡掉在地上,抬手去拨他的手,“唔唔——”那人借着男人独特的力气优势,两手并用,强行逼迫她和他面对面,把她的头往他两腿间按去。“嘭——”门忽然从外面踹开,霍言琛闯了进来。“这个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