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大家都是聪明人,秦先生有事不妨直说。”
季白安站在门边,完全没有坐下长谈的打算。秦墨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才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听说两位最近在调查简凝,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季白安脸上是意料之内的从容,“如果我们拒绝接受呢?”
“那我就只能用我的办法去保护简凝。”
秦墨微微勾唇,眼神却充满威胁。季白安不为所动,“我们没有恶意。”
“有没有都好,我不喜欢外人接近她。”
秦墨的语气轻飘飘的,姿态悠闲从容,仿佛一个能够主宰一切的上位者。“你不喜欢?需要你喜欢吗?”
季初凡冷笑,“简凝是人又不是你的宠物,你凭什么剥夺她交朋友的权利?”
“我就是可以。”
秦墨的理由霸道又野蛮。“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男人,态度这么嚣张。”
季初凡的拳头硬了。以季家的地位,别说这里是江城,就算是南城,那些世家大族在他们面前,有几个不是点头哈腰的,秦墨一个废人,居然敢这么嚣张。季白安察觉异样,伸手挡在他面前,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我们就祝秦先生事事顺心如意。”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带着季初凡离开了。到会所门口,季初凡还在吐槽,“你刚才就不应该拦着我,真不明白,简凝怎么会跟这种男人纠缠不清。”
“秦墨对我们做的事一清二楚,可见他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们想把人带走,恐怕还得用点手段。”
季白安平静的分析。“哪儿那么多拘束啊,简凝和那个家伙,顶多算是搭伙过日子,连未婚夫妻都算不上,我们就是真的直接把简凝带走,他又能做什么?”
季初凡理所当然的说。“要是真有这么简单,霍言琛怎么没把人娶回家?”
季白安眸光微敛,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前方,“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今天先回去,一切从长计议。”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对着马路对面的车按下解锁键,随即便抬脚走过去。季初凡要绕过去坐副驾驶,刻意小跑了两步走在前面,然而他才刚超过季白安,路口一辆白车突然亮灯疾驰。季初凡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还在向前,差点就被冲过来的车撞上,好在季白安眼疾手快,揪住他脖颈的领口一把将人拽回来,才勉强和那辆车擦肩而过。季初凡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辆车却又突然停在不远处。司机从车窗伸出来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又猛的倒置向下,动作极富挑衅意味。季初凡成功被激怒,捏着拳头就要冲过去,几乎同时,那司机又松开刹车,一溜烟开车跑了,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潇洒的背影。“操。”
季初凡懊恼至极,一脚将路旁的垃圾桶踹翻。就在这时,一道幽灵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位季先生走夜路还是小心点吧,这里不是海城,出了什么意外,通知家属都来不及。”
季家兄弟俩回头,便看见秦墨坐在轮椅上,一脸云淡风轻。季初凡双手插在腰间,看了一眼那车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秦墨,顿时恍然大悟,“人是你找来的?”
他说完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想到刚才差点英年早逝,季初凡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一脚踹在秦墨轮椅上,将他整个踹歪,“你特么威胁谁呢?!”
“初凡,”季白安上前劝阻,“季初凡!”
认真用了些力气,才让季初凡安静下来。季初凡气不过,背过身生闷气。季白安平静的望着秦墨,声音不轻不重,却不失威严,“秦先生最好也别忘了,这虽然不是海城,但也不是南城,秦家想在这里一手遮天,恐怕没有季家那么容易。”
秦墨望着他的眼睛,神情不卑不亢,嘴角始终上扬,“我当然知道秦家的势力不如季家,但秦家现在只剩我一个不怕死的,怎么折腾都行,季家豁得出去吗?”
季白安看着他平静却又疯狂的脸,沉默对峙片刻,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离开。他很清楚,和一个疯子较劲,最后损失的,一定是自己,没必要逞一时之气。——霍家。简凝刚下车,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在大门口和佣人推搡。她小心走过去,在实力的悬殊之下,女人逐渐失去优势,被一把推倒,正好挡在简凝面前。四目相对,简凝才发现这女人是简慕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落魄至此。从前的雍容华贵没有了,精致美貌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上还有些脓疮痊愈的疤痕,是任何人看了都要皱眉的程度。看见简凝,简慕雅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个街溜子一样抖着腿,“怎么,想看我笑话呀?省省吧,就算我变成乞丐也不是你赢了我,要不是霍言琛,我还不是潇洒快活,你也就只能和你妈一样,靠着男人锦衣玉食。”
简凝眼底闪过嫌弃的光芒,是简慕雅没错了,脏的不是她的外在形象,是那颗卑鄙的心。她盯着简慕雅看了几秒,然后直接无视,从别墅里走去。“站住!”
简慕雅一看她不接茬,反而慌了,追上去叫住她,“你不想见你的亲生孩子了吗?!”
简凝边走边笑着摇头,都到这种下场了,简慕雅居然还贼心不死,妄想着欺骗她夺取利益。“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简凝!你养大的那几个,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眼看着简凝就要走进铁门,简慕雅只能放手一搏,大声喊叫出来。简凝终于停下脚步,而这句话,也被其中一个佣人听到,记在了心里。“八年前,下午三点,你在圣彼得医院分娩。”
简慕雅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可惜,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人给调换了,你替别人养了八年的孩子,感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