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琛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即放弃从他身上获取信息的可能。“从前觉得,你再不济都不会伤害简凝,既然你已经没了人性,我也没必要再对你有所怜悯。”
秦墨面上是雷打不动的淡然,“随便你,反正我也不在乎。”
“很好。”
霍言琛讥讽的扫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脚步声消失的瞬间,秦墨面无表情的从轮椅上站起来,抬脚走过去,将门关上。转头,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套,戴上之后,捡起窗台上的袋子打开,将其中的粉末倒进杯子里,用热水冲开。深夜,整个霍家一片宁静,秦墨将拿着刚才的袋子来到后花园,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找了一个不算隐蔽的角落,将袋子埋进土里,但是却特意露出一个角没有掩埋。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的走回房间,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亮,静静的等待。凌晨四点,铃声响起,秦墨举起杯子,将坐上唯一那杯,早已放凉的水一饮而尽,然后躺上床,无声无息的睡去。——翌日。吃早餐的时候,霍老夫人拉着简凝一通埋怨,唉声叹气的,“你说说你,非要住到后面那么远的地方去,想找你说些体几话都找不到人,今天晚上可不许再躲我!”
“好。”
简凝对老人一贯耐心,“晚上我一定等您睡着了,再回客房,这总行了吧~”霍老夫人嫌弃的瘪了瘪嘴,知道她故意躲闪,倒也没有拆穿,笑着将话题略过。“老夫人,”韩管家匆匆忙忙的从侧门一路小跑进来,“秦墨先生出事了!”
于是众人放下碗筷,全都聚集到秦墨的房间。他们进去的时候,秦墨嘴角挂着白沫,已经失去了意识。韩管家叫了救护车,不过为了确保秦墨的安全,四宝还是主动替他做了检查。用银针试探过后,四宝的表情变得凝重,“是中毒,要立刻送去医院洗胃,注射血清,否则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简凝将四宝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随行护士,护士临时给秦墨注射了一管药物,成功稳住了秦墨的病情。看着救护车带走简凝和秦墨,大宝若有所思,跑到霍老夫人身边,提出建议,“祖奶奶,顾叔叔说,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封锁现场,让警察来处理,避免日后发生争议。”
“好。”
霍老夫人对小家伙临危不乱的品质尤为赞赏,当即就让韩管家拨打了报警电话。很快,警察赶到,在对事故现场进行勘查的同时,为霍家所有人做了笔录,随后,带走了案件有关的所有物件,也包括墙角挖到的空袋子。医院。手术之后,秦墨转入重症监护室。简凝站在病房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情况,医生说,能不能活,要看接下来关键的两天,她不敢有所懈怠。“你平时就这么守着他吗?”
霍言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话说完,已经和他并肩。简凝偏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一个十分客套的答案,“他不常进ICU。”
简单的玩笑,也算是缓和气氛。不过霍言琛笑不出来,他眯着眸子,望着像尸体一样的秦墨,眼里一片晦暗,“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我有种,不好的日子。”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转过脸,很认真的望着简凝,“如果再重来一次二选一,在我和秦墨之间,你会怎么选?”
“我不想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简凝有意回避。“如果真实的发生了呢,这次,你是不是该选我了?”
霍言琛步步紧逼。简凝沉默了,毫无疑问,他的心永远站在霍言琛这边,可她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她左右不了局面,更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忽然之间,霍言琛伸出长长的手臂绕过来,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霍言琛,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简凝本能的想要推开,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想把他弄脏。然而她越是拒绝,霍言琛就越是抱的用力。“我好累,简凝,我好想你。”
“也请你对我发发慈悲吧,不要把我推开,我求你。”
简凝挣扎了两下,就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他的声音疲惫又深情,听着那么的让人心疼,强烈的内疚让简凝惴惴不不安,她的心跳又快又响,打鼓似的,一下有一下鞭斥着她的灵魂。他求她,将他放着如此卑微,而她唯一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
当晚,霍言琛在客厅被戴上手铐。阿奴冲过去,将霍言琛挡在身后,露出凶狠的模样,不准警察接近。“霍先生,请管好你家的佣人,继续妨碍公务,我们就要连带她一会儿制裁了!”
林警官发出警告。“你们活该!”
霍老夫人猛地将拐杖提起,又砸向地面,“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我家佣人忠心,怎么就不能护主人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犯了法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林警官亮出拘捕令,“在霍家后花园,我们找到了符合秦墨中毒药品的包装袋,上面有霍言琛的指纹,而且他们一直有感情纠纷,完全有正当的犯罪理由,我们怀疑他杀人合情合理,怎么不能抓人?!”
霍老夫人无话可说,转头看向霍言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但霍言琛的注意力一直在简凝身上,她根本插不进去。简凝一直在摇头,霍言琛经过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拦了下来,“不是你,对吗?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算吃亏,到里面,也能睡个好觉。”
霍言琛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被诬陷。他不愿用自己的安危逼她,可现实推了一把,他怎么能不高兴?“请吧霍先生。”
林杨催促着,随即便带着霍言琛离开了。简凝一直追到大门口,看着警车渐行渐远,眉间逐渐皱起沟壑。她想起霍言琛在医院说的话,他似乎早就料到现在的情况,所以一点也不意外。这一切,会是秦墨自导自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