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简凝还是犹豫,他又催促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再向我讨人情,我可不认了?”
简凝也清楚他是在给她台阶下,不过她确实需要个发泄的机会。“可是,你要带我去哪呢?”
“乘风破浪!”
之后,秦墨把简凝带到海边,两个人租了一艘游艇,迎着风浪,勇往直前,在磅礴的大海中,嘶吼发泄,直到下午才筋疲力尽的回到陆地。秦墨开车载着简凝往回赶,结果却遇上了大堵车,前方大排长龙,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无法前进半分。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秦墨不动声色拿出来,看完短信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收进口袋,然后出其不意将方向盘向左打满,将车子发。“别!”
简凝张嘴想要阻止,声音才刚从喉咙里发出来,车子却已经拐进了右边的路口。“那条路太堵了,走这边就能赶上孩子们考完,怎么了吗?”
秦墨明知故问。“没事,你继续开吧。”
这边也不能掉头,简凝只好顺其自然。事实上,前面不远就是那次,她发现阿奴和霍言琛一起进出的酒店。阿奴离开之后,她也一直有意的避开这附近的活动,今天要不是碰巧遇上堵车,要不是秦墨没提前打招呼,她也不会走这条路。很快,那家酒店的巨型广告出现在简凝的视野中。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简凝也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当时看见阿奴和霍言琛的情况。其实那时候,阿奴有很亲密的替霍言琛整理衣服,她应该察觉出不对,可是因为对霍言琛的信任,对阿奴身份的惯性,理所当然的忽略了。一想到自己的愚蠢,简凝就不忍再看下去。然而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前一秒,酒店门口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将她拉入地狱。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人,不同的是,阿奴对霍言琛的动作更加亲密,此刻两人面对面,阿奴正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替霍言琛擦汗,神情动作,暧昧至极。简凝用力抓紧车门,咬住牙关,恨不能冲过去将这幅画面撕碎。可是她没有机会,车子飞快的从酒店门口经过,又飞快的将酒店抛在身后,最终什么都没剩下,只有简凝像个木头一样,呆呆的望着窗外,浑身冰凉。“你没事吧简凝?”
秦墨真切的关心。赶走霍言琛,是为了不让简凝受到伤害,可还是伤了她,他心里不比她好受。简凝靠向身后的椅子,故意面对车窗背对着他,“我累了,你直接送我回家吧。”
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去接孩子。回到霍家,简凝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外面的路灯撑起夜幕,她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深夜,霍言琛推门进来,打开灯看见她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
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说话的同时,人也走向了客厅的吧台。霍言琛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口喝下去。杯子空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简凝没有接话,一脸错愕的朝她看过去,简凝唇色苍白,一双眼睛红的发肿,像是刚哭过。她低落压抑的气氛逐渐将霍言琛感染,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等待她主动开口。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一直都是这样,他对她主动的频率越来越少,她对他,也没有了之前那么依赖。他相信再坚持一段时间,就算亲眼目睹他的死亡,简凝也不会难过。果然,简凝如他所料,没能沉得住气。“我今天去了海岛小镇。”
她说话的时候一脸平静,甚至假笑了一下,试图以这种方式,维护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霍言琛心虚的眨了眨眼,不自觉捏紧手中的杯子。难道她发现他在见医生了?简凝乘胜追击,“所以你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到现在还和阿奴见面吗?”
霍言琛松了口气,又自顾自的继续往杯子里倒酒,轻飘飘的说,“她在华夏没有认识的人,只是想继续料理我的生活,仅此而已。”
“你的生活?你是想说你在酒店还有一个家?”
简凝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是家里没有酒店舒服,还是我没有她更懂你?那我呢?你答应我的事呢?霍言琛,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霍言琛望着杯子里的酒陷入沉默。他知道此刻自己应该道歉求和,然后和阿奴彻底断绝往来,可这样做,这半年多的努力就白费了。要让简凝彻底对他失望,这个人渣,非做不可。“抱歉。”
霍言琛敷衍的丢下两个字。简凝痛苦的捂着胸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等候了几个小时,最后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两个字。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你现在已经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
霍言琛的心里好痛,像是有千万根针扎在上面。可是他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保持清醒,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早晚要经历,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发作。至少他还有时间,能够确保她平安的度过这一关。做个坏人,才能让简凝在没有他的下半辈子,免受思念之苦。他捏紧拳头,无声的哽咽间,下了决断。抬头的那一刻,霍言琛的眼神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柔宠溺,取而代之的是指责与愤怒,“那你呢?你跟谁去的小镇?我不说你就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半个月你和秦墨在一起有多快乐,要我一件件一桩桩数出来吗?”
霍言琛捏着台面的手青筋暴起,极力的克制让他浑身都在颤抖。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却不得不用最廉价的指责去刺痛她的真心。只有这样,他才来在她心里变得一文不值,她就会知道,他不配得到她的深爱,将来放下,也就容易的多。霍言琛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简凝脑海中炸开。眼泪悄无声息的夺眶而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深爱的这个男人,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是这样看待我的?”
简凝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她像个丢弃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脸上满是茫然。她最信任的爱人,原来从未相信过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