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狠狠的抓了他脖子一下，假指甲应该就是在那时候脱落的。”

尽管徐敏不像是在说谎，余欢还是觉得奇怪。“如果真像你说的，你被他吓破了胆，按照正常的行为，你应该拿了你的东西赶紧离开那个地方。可是你并没有匆忙的离开，而是依旧留在洗手间里不慌不忙的涂口红，你不怕他再次冲出来把你拽回去吗？”

“我……”面对余欢的质问，徐敏一时语塞。“除非，你可以确信吴晓艮他已经不能威胁到你，你确保了自己的安全，所以才会安心的继续涂口红吧。”

余欢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鹰，“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吴晓艮已经死了。对吗？”

“不，不对！”

徐敏的瞳孔皱缩，她向后仰了一下，嘴唇发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辩解。只是不住的摇头，“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她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余欢的胳膊，“余队长，你要相信我啊！”

余欢推开了她的手，“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让我帮你，你就要说实话。如果你是因为他侵犯了你，而失手把他打成这样，这是正当防卫，你根本不需要害怕。”

“我……”徐敏嗫嚅道，“真的不是我干的，可是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恩将仇报？”

“没没没。”

徐敏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随便说说。”

余欢的耐心被她完全耗光了，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她狠狠的一拍桌子，给面前的徐敏吓了一跳。“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只能按照包庇罪或是直接把你当杀人犯来处理了。”

“不！”

徐敏哆嗦了一下，“不要！我说，我全部都交代。是这样的，其实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知道是谁救的我。是陈子昂，当我冲出门之后，吴晓艮在身后一把拽住了我，我是那个时候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抓痕的。还好陈子昂没有离开，我向他大声呼救，他这才及时赶到救了我。”

“然后，我就听到里面传出来搏斗的声音。”

徐敏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的样子。“我特别害怕，但是又不敢就这样跑了，因为陈子昂进去的时候跟我说让我在这里等他。等到他出来以后，我看到他的衬衫上有血迹，当时我被吓完了。他警告我这件事不能说出去，还说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

余欢转了两下笔，看似漫不经心道：“你和陈子昂认识多久了？”

“算不上特别熟。你也知道他是个很有名气的导演，我是去年演了他的戏中的一个小配角和他相识的。”

“看上去你似乎很怕他？”

“啊，也不是。可能因为他是大导演，又是我的领导造成的错觉吧。而且我都三十了，还不火。我其实也很着急。这次我本来是想求他让我演他下一步戏的女主角，谁知道竟然碰上了吴晓艮。”

听上去似乎徐敏说的很有道理，但若是再细细一琢磨，余欢立刻发现不对的地方了。虽然陈子昂确实是近两年比较火的导演，可就像段野说的，他也不过是借一两个电影沾了大导演的边。可吴晓艮不一样，他是这一带有名的地产大亨。如果徐敏要找靠山的话，没必要舍近求远，毕竟陈子昂的人品和吴晓艮半斤八两。“但其实，相比之下你更喜欢陈子昂对吗？”

余欢道。徐敏的脸刷的红了，说话也变得结巴，“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宁愿去参演陈子昂的电影，也不愿意让吴晓艮做你的靠山。如果真的像你自己说的，你有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那么想火的话，依靠吴晓艮比陈子昂更靠谱，也能上位更快不是吗？毕竟陈子昂只能给你提供机会和平台，而吴晓艮除了上述两点之外，还能提供你强大的财力支撑。”

“没错。我确实喜欢陈子昂。”

徐敏点点头承认了，“我知道他的私生活混乱，但是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挺奇妙的。特别是看到他为我挺身而出。”

“余队长！”

徐敏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可把事实都告诉你了，陈子昂他不会有事的对吗？他可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啊。”

余欢示意她先坐下，徐敏犹豫了一番坐下之后嘴中仍在喃喃，“余队长，这算正当防卫的对不对？这不会对子昂有什么负面影响吧。他的事业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啊。”

而另一面李潇潇和韩灏也面临着一项世纪性的难题。余欢从审讯室出来之后，正好碰到了蔫头耷拉脑袋的韩灏，他的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高德柱。“怎么就你一个人？李潇潇呢？你没遇到她？”

余欢疑惑道。“别提了。”

韩灏大步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地喝了一口，“陈子昂和冷如玉那面出问题了。”

余欢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次出事的地点刚好是在冷如玉的公司，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火爆网络的人气明星，这下肯定被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暂时是没办法出来了，看来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了，只是这陈子昂又是闹得哪一出？段野捧着茶杯悠哉游哉的走了出来，两人瞥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也就他最清闲了。“陈子昂虽然是近两年新晋的大导演，可是摆谱却大的很。他是不可能屈尊降贵来这里的，看来你这次不止要跑一趟了。”

“呿。”

余欢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一次也是去两次也是去，她倒是无所谓。余欢第一个要去的自然是陈子昂的家。这种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居然不在家，而是在剧组准备拍戏，这让余欢也有几分吃惊。也怪不得李潇潇第一次去扑了个空。令余欢感到意外的是，段野居然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喂，你的目标不是冷如玉吗？”

“对啊，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去野外探险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余欢挑了挑眉，倒是也没再说什么。陈子昂选的拍摄地点及其偏僻，虽然是在工作，不过对于余欢给他打的电话他还是接了，并且告知了余欢地点。韩灏本来也打算过来的，不过因为余欢把安慰徐敏和给高德柱做笔录的任务交给了他，韩灏也只能作罢。大概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陈子昂所说的地点。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天微微有些黑了，山风阵阵，吹得李潇潇打了一个哆嗦。余欢见此，果断的将外套给了李潇潇。李潇潇摆摆手，“不用了欢姐，你穿的比我还少呢。”

说完，目光无意之间瞥过段野。段野无奈的摊了摊手，“你别看我，我穿的更少。”

“好了。”

余欢给李潇潇披上，“我不冷，你不用逞强了。”

李潇潇吸了吸鼻子，风吹的眼睛有点红，她点点头，接受了余欢的好意。陈子昂所说的拍摄地点接近深山，车开不过去，只能走过去。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费力的前行段野裹了裹外套，抱怨道：“这大晚上就不能不过来吗？或者等他什么时候拍完回家了再过去啊。又冷路又不好走的。”

“你要是觉得不好走，你就回去。”

李潇潇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啧啧，就你这样娇生惯养的还男人呢，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我要不是看你们两个女人大晚上来这种地方，你以为我真愿意过来啊。”

段野嘟囔一声，根本不把李潇潇放在眼里。余欢摇摇头，“好了别吵了。段野，你既然知道他是个喜欢摆谱的人，那你就应该清楚如果今天我不来谁知道他这场戏会拍多久。而且我们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

段野轻笑一声，“如果你没从徐敏的嘴中问出点什么的话，我想你是不会这个时候来找陈子昂的，对吗？”

余欢停下步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确实被段野说中了。陈子昂是凶手的几率很大。现在比较头疼的是，虽然知道了吴晓艮的死因，但是击打他的凶器却并没有找到，仅仅靠徐敏的一面之辞还不够。越往深山走，风声越大，夜晚的林子如同鬼魅的影子，张牙舞爪，连风声也像极了婴儿的哭声。“欢，欢姐。”

李潇潇赶紧加快步子，跑到了余欢的一旁，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找到陈子昂之后就快点回去。我听说这种荒郊野外特别不安全。”

“噗嗤。”

一旁的段野嘲讽一笑，“你就说你怕鬼得了。不妨实话告诉你，这次陈子昂之所以选择这个阴森荒凉的深山，是因为他这次要拍的就是一部恐怖片。”

“鬼，鬼片？”

李潇潇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