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过余欢一开口马上把这本身旖旎的气氛给破坏掉了。不等韩灏走过去，余欢已经起身，并且走到了窗户旁。“山里的信号不太好啊。”

余欢感叹道。“是啊，”韩灏点点头，“要不然我们再去高星玉死亡的地点查看一番，也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余欢转过身，韩灏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见余欢拍了拍韩灏的肩头，扯出一个笑容，“正合我意。”

韩灏表示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余欢还真的当真了。不过余欢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两人自然不能从正门出去，只好从一旁翻窗。索性这里倒也并不高，方便两人直接跳了下去。“欢姐，要我说这事其实应该问问白姐。这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呢，要不然咱们先……”韩灏话还未说完，便被余欢打断，“这件事情我准备交给陈思思来做。”

“欢姐，你还因为之前的事情……”韩灏欲言又止，“你真的打算把那件事情公之于众吗？你和白姐的交情咱们局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真的一点也不难过？”

“白婉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我不会包庇她的。高星玉的事情她不适合再插手，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会将这件事告诉局长的。”

“欢姐！”

韩灏还想再劝她，“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难不成你觉得白姐她自己会说出去吗？”

“纸包不住火。就算她答应不说，你不说。我也会说出去的。这件事情你不用再说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余欢抬起手，制止了韩灏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韩灏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余欢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更何况白婉这次犯下的事着实是大忌。不止是韩灏疑惑白婉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余欢也想不明白。白婉跟她解释的那一番话明显是假的，余欢不可能相信。可是白婉究竟要隐藏些什么，她为什么要保护徐敏呢？余欢想了想，最有可能的一点是白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保护徐敏。虽然这听起来很荒谬，却是目前看起来最为合理的答案。“欢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白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在听到余欢的解释之后，韩灏相当吃惊，甚至有些愧疚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药的缘故，导致她变成了这样。我记得以前白姐不是这样的啊。”

“唉！”

韩灏愤愤的一锤脑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当时我粗心大意，白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不。”

余欢立即道。当时白婉虽然撒了个拙劣的谎，但她明显出于一种十分清醒的状态。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药应该会让人的反应速度变慢，接着是对脑部的损伤，所以白婉说出来的话才会那么没有逻辑性。按照白婉的反应能力，她想要编造谎言易如反掌，可是她却在关键的时刻乱了心神，这说明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韩灏看着余欢，似乎在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余欢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欢姐，你怎么不说了？”

“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是药物影响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你不会想说白姐她……”韩灏欲言又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欢，不自觉的停了脚步。余欢回头看他一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相信白婉，她不会背叛我们的。这件事到时候我再问问她吧。”

到了高星玉的死亡现场，两人一同进了洞，周围都是黄色的警戒线，高星玉的尸体已经不在洞中了，隐约可以看见石坛上隐约的血痕。“这是什么？”

韩灏绊了一跤，单手撑住地面，在水下摸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似乎像是胶带一样的东西。对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照，似乎是一块布？“这是高星玉的衣服？看来她在死之前和凶手搏斗过啊，要不然就是被凶手割腕的时候不小心割下来的。毕竟那时候天黑了，凶手看不到也很正常，不过这凶手也真是够粗心大意的了。”

“不对。”

余欢从韩灏手中将那块布拿了过来，放在手心上对着光细细打量，“当时高星玉穿的是一件米色的长衫，外套是浅蓝色的，怎么看也不是从她身上剪下来的。”

韩灏的眼前一亮，“这么说是凶手身上留下来的了？这个位置……”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是他在逃跑的时候，裤子不小心夹在了水底的岩石缝隙中，挣脱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

余欢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是尼龙布料，而且你看这纹路是从上往下，呈条状分布，剧组里没有人的裤子是这种面料的。”

“欢姐，你观察的还真是仔细，连他们穿什么样式什么面料的裤子都记得。”

韩灏失望的叹了口气，“那我发现的这个岂不是没有了？”

“倒也不是。”

余欢笑了笑，“虽然没有人身上穿的是这种面料的裤子，不过不代表整个剧组里没有这种面料的裤子。”

“你说的我都懵了。”

韩灏揉了揉脑袋，“所以这到底跟凶手有没有关系啊。”

余欢细心的将线索装进证件袋中，胸有成竹道：“只要我们回去比对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条裤子应该还在剧组里。”

继续寻找工作的韩灏叹了口气，调侃道：“欢姐你别谦虚了，什么你猜啊，我看你不用猜，你说的就是事实。”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别忘了，这个凶手他还有同伙。”

“同伙？”

韩灏脚步一顿。“你想想，凶手既然会把这一截面料留在现场，证明他离开的时候相当慌张。也许他自己都没料到，他竟然杀了高星玉。所以才会急着想逃跑，不惜扯坏裤子。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点，就是他知道这裤子不是他自己的，就算坏了也没什么，只要换回他原来的裤子，他就不用担心会因为这一细节被怀疑。”

韩灏还是没明白，不解的挠了挠脑袋，“欢姐，你不是说他有同伙吗？那就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杀人了，他干嘛还那么慌张？而且你之前不是也说，在高星玉本该死亡的时候，段野和你都见到她了吗？”

“等等！”

韩灏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当天正好是宋小辉被谋杀的那天，高星玉死了，你们还在高星玉死后看到了她，这不就是说……你们看到了高星玉的鬼魂？”

“你想什么呢？”

余欢忍不住要给韩灏一榔头，“现在讲究的是科学唯物主义，你别在那里自己吓自己。”

余欢双手抱胸，恢复严肃神情。她低低的冷笑一声，“那根本不是什么鬼魂作祟，那个人就是凶手的同伙。只不过恐怕那个凶手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同伙在暗中帮助他。至于之前我们发现的脚印，应该是他的同伙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故意设置的。”

“欢姐，照你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余欢无奈的点点头，“算是怀疑吧，我还需要一点证据。”

她举了举手上的证物袋，“光靠这个肯定是不够的。凶手狡猾的很，仅仅凭借这个他是不会承认的。”

韩灏突然一锤手心，“我知道了，欢姐。你说他狡猾，凶手是陈子昂吧！他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了，打死了吴晓艮不说，又害死了高星玉，他这个人真是半点良心都无，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拍戏！”

余欢摇摇头，“先找线索吧。”

两个人对着洞都快掘地三尺了，也没发现什么。等到终于要放弃的时候，余欢隐约看见墙角出似乎有什么。拿着手电筒过去晃了晃，这上面似乎有三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是小刀划伤的。”

余欢断言道，“高星玉的尸体上除了手腕上的划伤之外没有多余的外伤了。凶手就是凭借此故意制造了高星玉自杀的假象。”

“凶手为什么在这里划上三道印子呢？”

余欢上前摸了摸印子，手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似乎有铁锈的味道。她又凑的近了些，发现在划痕的里面似乎有一点黑色，她沾了一点，蹭进了袋子里。“看样子这把小刀应该是生锈了。”

“在高星玉被划的手腕上我也闻到过同样的味道，不过味道比较浅，伤口上也没有偏黑色的痕迹。所以我想凶手在杀她的时候，应该是刻意将小刀上的铁锈磨了下去。”

“诶？可是我记得案发现场的那把刀是把新的不锈钢的水果刀啊。”

“没错。”

余欢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