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宴会结束之后,云知雪就带着云遥江提前上了马车等着褚长宁过来。没想到她待在马车里还能看到云弘盛与赵惊鸿互相嫌弃的画面,她不得不感叹一声。“梅氏是给他灌了迷魂汤了吗?竟然让他为了云知柔这么英勇无畏地去得罪赵惊鸿。”
“他是为了云家的脸面。”
褚长宁被送了进来,刚好听到她的感叹,想到云弘盛今日闹得这一出,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今日一事,云家是会受到一些非议,可一旦两家的婚事完成,这事就会彻底揭过去了。”
“这么说云弘盛是早有算计。”
云知雪想到皇帝和长公主都认可了这件婚事,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上一次我带着江江回家去,他和梅氏在我面前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再次回想上一次回府的事,云知雪的情绪依旧不高。“我说出了云知柔的丑事,他知道我不会帮云知柔,就特意把主意打在皇帝和长公主的头上了吗?他这胆子可真大,难怪这么多年待在尚书位置上,一点都不怕别人取代了他。”
褚长宁靠在车壁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许久后才说一句。“他也算是会抓时机,他这份能力足以让他在官场上游刃有余。”
声音停顿一会,他又往下说。“如果遇到一个明君,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身居高位的,可他遇到的是当今陛下,而他本人嘴巴又会说,陛下自然会对他有几分喜欢。”
云知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眸深处更有一抹浓浓的厌恶。“溜须拍马也算嘴巴会说吗?这分明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门心思全是奉承,皇帝喜欢这样的人,这朝堂还能运转,已经是文武百官卓越的能力帮他撑脸面。”
看着褚长宁,她的声音柔和不少,“这样的帝王压根就不是什么明君,你得多做一些打算,莫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褚长宁接受她的好意,语气温和:“他持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一些忠君爱国的人对他越来越失望。”
摸着下巴思索,云知雪忽然笑道:“这算是曲线救国了吧。”
“你莫要多想。”
褚长宁眼中似有笑意一闪而过,“有时候顺其自然,比我们精心算计还要来的好。”
云知雪双手一拍,欢喜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云家的事,还能再往里面添一把火。”
“你想怎么做?”
褚长宁好奇地问。“赵玉对你不敬,又恨我,这样的大喜事,我自然得替他庆祝一番。”
云知雪摆明就是想要先出一口气,再做其他打算。褚长宁听后突然觉得和这样鲜活的她相处,自己因皇帝受到的烦闷和恼怒,似乎也不怎么样了。他看着云知雪,眼神不自觉变深,“先前的事,谢谢你为我仗义执言。”
“你是我的病人,他说的话也把我带进去了,我要是不发火,他还以为我是病猫呢。”
云知雪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把想打瞌睡的云遥江抱进怀里。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云知雪想到自己要给的祝贺,连忙催促车夫,“你驾车再快一点。”
一刻钟后,他们回到了长宁王府。云知雪连口气都不喘,就吩咐双喜准备两份贺礼大张旗鼓地送到云家和赵家。双喜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云赵两家收到贺礼,都快气吐血了。但云知雪不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想发火都没处发去。被他们记恨的云知雪打了个喷嚏,就派人去打听赵云两家在百姓心中的口碑。“如果这两家因为今日的事被不少人议论,那你就赶紧回来告诉我。”
目送那个小丫鬟离去,褚长宁忍不住提醒云知雪。“云弘盛是你亲爹,今日经过文武百官的劝说,他铁定有所忌惮,不敢对你如何。可赵惊鸿爱面子的程度比云弘盛还要盛,你如果继续将水搅混,他指不定会出歪主意陷害算计你。”
云知雪勾唇笑道:“我打算这么做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绝不让人算计了我。”
见她心中有数,褚长宁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品尝着。看着他把一杯茶喝完,云知雪才突然想起让他之前调查的事,“云知柔的奸夫是谁,你查到了吗?”
褚长宁想到和云知柔接触过的男人,顿时觉得头疼,“你知道你妹妹开始参加宴会后,结识了多少公子哥吗?”
“十几个?二十几个?”
见褚长宁摇头,云知雪惊得瞳孔微微一缩,“该不会是全京城有名有姓的公子哥,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吧。”
褚长宁脸色一黑:“没有那么龌龊。”
裙下之臣怎么就龌龊了?她总不能在他面前说海王吧。不过云知柔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在短短的几年内养了这么多鱼,还不翻车。云知雪惊得不得了。然后回忆一番过往,她发现云知柔挺会仗着她那一张得天独厚的柔弱小脸,用嗲声嗲气的话将一些没见识的男人哄得团团转。赵玉能够让她看重,除了对她十分体贴入微之外,就是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挖出来了。且他爹的官位也不低,云知柔自然将他当成最好的备胎,时刻养在身边。不过备胎中就是备胎,不管怎么做都转不了正,所以云知柔才会舍弃他,对一个神秘男人投怀送抱,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我有些理解赵玉今日恨意滔天的心情了,只是理解归理解,却不能原谅。”
云知雪啧啧两声。“赵玉就是一个蠢货,才会被云知柔耍得团团转。”
褚长宁语气十分冷,似知道云知柔的事情后,就被彻底恶心到了。云知雪同情地看他一眼,想要说几句话安慰一下他的心。阿七却在这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王爷,属下查云家又查到了一件事情。”
他狠狠地呼吸一口气,才一脸震惊地道:“云弘盛在胡同巷子养得有一个外室,那个外室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女儿比王妃娘娘小,却和云知柔一样大。”
褚长宁当下就捏碎了茶杯。云知雪则被这事震得双耳嗡嗡作响。直到阿七担忧的目光落过来,她才回过神来,满脸意外地问:“你确定那外室是他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