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小慈没有去王府别院,而是去了回春堂。他一去回春堂,甄景和就喜气洋洋地拦住她,高兴道:“乔姑娘啊,你可真是我们医馆的福星啊!昨天快打烊时,县令老爷派人来,说希望能让你去他府上,给他和夫人瞧病呐!”
其他大夫也羡慕地围过来,道:“虽说我们医馆经常给一些权贵看诊,可一般都是权贵府上府医给看过后,来我们这抓药的。像这样指名道姓的可真是少见!”
而曾经被王妃叫来去给落水的乔小慈医治的宋大夫,却心有余悸地道:“可那些大家贵族可不是好伺候的,乔姑娘,你要去吗?……”这一个问题,一下子问在了点子上。甄景和脸上的笑也凝住了,有些愁眉苦脸地转过身去,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周围其他大夫们也没那么激动了。自从乔小慈参加了王妃的生辰宴后,不少权贵来回春堂指明要乔小慈去他们府上出诊。一开始精神和也像今天这样高兴,毕竟听说这些都是乔小慈说让来回春堂问甄景和的,回春堂的生意那几天都好了不少。可分明是乔小慈让回春堂安排的,甄景和答应下后,乔小慈却又说不去。幸好甄景和急中生智,说乔小慈是因为王妃的病情走不开,这才没有得罪太多人。甄景和心里就觉得,乔小慈这小姑娘,以往都挺聪明的,这次怎么做出了这么得罪人的事?可看在乔小慈是他们医馆摇钱树的缘故,这件事他一直压在心里没有对乔小慈说。但这次县令老爷都来请人了,这可是他们县里地位仅次于安王爷的人啊!甄景和一个激动,就把以往的事给忘了。现在在宋大夫的提醒下他想起来了,顿时变得犹豫有惆怅。这又有多少银子流失了啊……可在他唉声叹气时,乔小慈清亮的声音却在背后想起,“我去,正好今天没什么事。”
甄景和一愣,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过头,看向乔小慈,难以置信道:“真的?”
乔小慈道:“因为这次情况特殊,这是袁永安给搭得桥,我若是不去,我妹妹和冷月姑娘就可能会被为难,我没办法。”
甄景和一听,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他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弯弯绕,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乔小慈却已经背上药箱离开了。而乔小慈之所以这样说,只是留了个心眼。这样到时候就算被袁永安倒打一耙,也有人能帮她证明,自己是被威胁的。她一个小小的、柔弱的医女,在被威胁的情况下,也只能听对方的话了。至于之前让那些人向甄景和请她出诊,她却通通拒绝,单纯是不想那么多的人来麻烦她而已。可怜的甄老板,被利用了都不知道,还在为自己刚才在心里数落乔小慈而内疚呢。乔小慈之前没去过县令老爷的府邸,干脆去了县衙。却没想到,那县令老爷还真就住在县衙。乔小慈一挑眉,还挺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她见过之前放出乔善儿时县令对袁永安卑躬屈膝的样子,她还以为这位县令老爷真这么清正廉洁呢。她一走近县衙的大门,门口的捕快就一眼认出了她,忙迎了上来,“乔姑娘是吗?大老爷让卑职在此处迎接乔姑娘!”
乔小慈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奴家就一小小医女,如何能让捕快大哥这样客气?”
捕快殷勤地笑道:“姑娘哪里的话,谁不知道啊,姑娘现在可是安王妃身边的大红人呢!你一口唾沫星子可都能砸出一个坑呢!”
第一次被人这样恭维,乔小慈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努力演戏。“这话实在是折煞奴家了!”
说着,她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碎银子塞到捕快手中,“奴家没有准备,一点心意,谢过大哥照料了。”
虽然只是一点碎银,那捕快也是眉笑眼开的接过,连声道谢。乔小慈看着他把碎银收起,忍着肉痛问道:“大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奴家第一次见大老爷,有些紧张。”
捕快很上道,立刻小声道:“大老爷有些喜怒无常……但姑娘放心,大老爷不论如何也不敢对姑娘你不敬的!”
乔小慈还是一副忐忑的样子,思索片刻,又问:“可奴家还是不放心,奴家是袁少爷引荐来的,不知袁少爷和大老爷的关系如何?”
一听这话,捕快有些吃惊,但更是连连打包票道:“既然如此,姑娘就更不用担心了!谁不知袁家在咱们县城里是顶顶有钱的人啊,县城里的权贵们几乎都收到袁家资助,谁见了袁少爷不给个面子啊!”
“真的?奴家从乡下来的,大哥可不要骗奴家!”
乔小慈继续套话。捕快收了好处,又觉得这是县城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只管敞开了嘴说,“可不是,就脸我们大老爷,见了袁少爷都得客客气气的,等姑娘进去了就知道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根本不值她那块碎银!乔小慈不甘心,又问:“袁少爷家是什么产业啊,这么有钱?”
这下捕快挠了挠脑袋,说不出一二三了,“姑娘,这卑职还真不知道,说起来,似乎没人知道……”他说着说着,突然指着前面一个屋子,道:“姑娘,我们大老爷和夫人在这屋子里等你的,快请进吧!”
乔小慈见没机会问了,只好住了嘴,走近屋门。门口捕快给她开了门,她便抬脚走了进去。等她进了屋门,她脸上方才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态顿时消失不见了。县令大老爷见了乔小慈,原本还想摆摆谱,可见到乔小慈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的脸,顿时想起她在王妃前的地位,脸上便堆上了一个谄媚的笑。“乔姑娘,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