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根据他对萧锦澜的了解,这个女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令他意外。但他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萧锦澜虽然是个不确定因素,但距离王妃和他说阿良的身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安王爷都还没有动静,这件事应该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处理。既然如此,要想取得安王爷的喜爱,那乔逸泽就不能像以往一样没事就躲着安王爷了。他想了想,对萧锦澜道:“姐姐,师父最近给了我一些有关军营的书,若是姐姐好奇,回去我把书分享给姐姐,如何?”
萧锦澜一愣,皱起了眉头。而安王爷也从文书中抬起了头。他看向乔逸泽,问:“是陶院长给你的书?”
乔逸泽就知道安王爷会对陶院长感兴趣。他之所以回来县城,除了来照顾王妃,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陶院长。安王爷对陶修明十分敬重,若不是他的其他儿子已经过了读书的年纪,只怕他会把所有儿子都送进应天书院。而在刚才转瞬之间,乔逸泽很快想到,虽然安王爷更喜欢萧锦澜,但有一个人萧锦澜是比不过的,那就是陶修明。更何况他不是托关系进入应天书院的,是凭借自己的实力靠近去,还拜了靠着自己的才学吸引了陶修明,拜了陶修明为师,同陶修明的关系就更加紧密了。他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趁机与安王爷缓和关系。他点头道:“对的,师父也有跟我们讲过各国局势,兵法之类的,所以有相关的书籍。”
安王爷赞赏地点头,“陶院长果然不是读四书五经的古板夫子。澜儿啊,你既然好奇,便可以向泽儿多请教。”
萧锦澜被压了一头,有些愉快,但她陪伴在安王爷身边多年,极会看眼色,便和颜悦色地对乔逸泽道:“那可太好了,我时常想向弟弟请教,只怕弟弟忙于科考,打扰了他呢。”
乔逸泽也笑得灿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客套,安王爷在一旁听着,还觉得姐弟二人关系有所进展,十分欣慰。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往前一倾,停了下来。外面有人道:“王爷,到军营了,请下车。”
安王爷在乔逸泽和萧锦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就见肃穆威严的军营大门前左右列队,大门中间站着军营的军官和军营辖区内的官员。所有人一看到安王爷从马车上下来,就立马跪拜,“拜见安王爷!”
安王爷一缕胡子,不苟言笑地抬手,沉声道:“免礼。”
众人平身,官员们就围了上来,众位县令又是夸赞安王爷,又是夸赞乔逸泽和萧锦澜,嘴上不停,听得连不怎么会说官话的武馆都跟着奉承了两句。萧锦澜对这些官员的话很受用,乔逸泽则皱了皱眉头,挤出来人群,深呼吸了几下。巡察军营很无聊,也就到校场上观看官兵们操练还算有趣。乔逸泽和萧锦澜跟着安王爷在校场处专门准备的荫凉地处坐下,有丫鬟送来茶点,还有人在一旁打扇,对比场内热血阵阵的士兵们,显得十分不伦不类。安王爷坐在正中间,先口头上询问负责军营的武官一些问题。他这些年巡察过许多军营,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今天也差不多是走个过场。各个官员也都了解,所以今天更多是和安王爷套近乎。乔逸泽和萧锦澜也看出来了,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下面的汇演上。但看得多了,也就那样,很快就没了兴致。萧锦澜很快加入了那些官员,有官员发现了萧锦澜,也开始对萧锦澜溜须拍马起来。大家都能感觉到安王爷对这个女儿很宠爱,都是拍马屁,拍谁都一样!乔逸泽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景,眼睛都左右乱看,然后看到了身后站着的士兵手中的长枪。他虽然不会武,但对这长枪很熟悉。因为大昭的兵器都是统一形势的,虽然各地都有铸造兵器的作坊,但都是官营的,所以对形制十分严格。但乔逸泽却觉得这个士兵手中的长枪有些奇怪。他忽然起身,走进那士兵,问道:“能让我看看你手中的枪吗?”
士兵一愣,不知道是该说可以还是不可以。众位官员也闻言看了过来。安王爷一皱眉,道:“胡闹,这东西是你把玩得了的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官员们忙打圆场,“公子今天真是英姿飒爽,正式少年意气的年纪,试一试也没什么嘛!”
萧锦澜也微微一笑,道:“弟弟兴许是对武术产生兴趣了,父王就让弟弟试试又何妨?”
安王爷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武官立刻察言观色地对那士兵道:“若是公子出了一点差错,就唯你是问!”
士兵紧张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是!”
乔逸泽不在乎萧锦澜的冷嘲热讽,他从士兵手中接过长枪,就往细节处去看。可他低估了长枪的重量,那长枪到他手里倾斜了些,他就立刻抓握不住了,比他还高的长枪当即就要倒下。而那枪头正是朝着安王爷和萧锦澜的方向倒去的!萧锦澜被吓了一跳,立刻拽着安王爷的袖子躲在他身后大声尖叫起来。官员们也惊慌大喊,“王爷小心!”
那士兵和武官惊出一身的汗,连忙上前握住长枪,长枪这才稳住。萧锦澜看着那闪着寒芒的枪头,余惊未消。她从安王爷身后探出头来,不顾官员们还在场,怒斥乔逸泽,“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若是伤到父王怎么办?你明知这枪重,怎的不当心些!”
听到这话,乔逸泽便沉了脸色。若说前几句是萧锦澜受惊了,和最后一句却分明是意有所指!若是安王爷以为乔逸泽是故意的,那事情就严重了!乔逸泽眯起眼睛,没想到萧锦澜还没有把矛头对准乔小慈,就已经先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而安王爷的声音传来,“泽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要看这长枪?!”
听到这话,乔逸泽的心顿时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