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紧闭,裴念却依然牵着马大步往前。赵宜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阻,两人一马已经踏入照明火光的范围内。城墙上的守卫立马发现了他俩。远远地,大声呵斥道。“速速离开,宵禁时间禁止进出城门!”
裴念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径直稳步走到城门下,从怀里掏出一物,手臂高举朝城墙上亮了亮。沉声说道,“开门。”
借着明亮的火光,赵宜年看清他手中举着的,正是前几天给她们兄妹俩看过的黑色令牌。定南城守军的身份令牌。城墙上响起一阵不大的骚动。没有人再出声呵斥,城门很快打开了条缝,四名官兵打扮的人,腰挎长刀从门缝中鱼贯而出,整齐站在两人面前。为首的官兵接过裴念手中的令牌,仔细辨认了片刻才颇为恭敬地双手奉还。拱手行礼。接着什么都没问,干脆利落地开门放行。裴念回身走到马侧,牵住缰绳的同时,不经意地伸手将赵宜年的帽沿又往下压了压。低声叮嘱道,“坐稳了。”
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牵着马施施然踏进城门。繁华的南远县早已经陷入沉睡。宵禁期间商铺未经允许不准营业,车马铺也早已经大门紧闭。赵宜年就这么端坐在马背上,由裴念牵着一路回了家。给他们开门的是王和志。甫一见面。他面露惊喜,扭头大声朝里喊道,“兴平哥,东家回来了!”
话音刚落,赵兴平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三妹!”
他像是紧张到了极点,连声音都还带着几分抖,“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着。等不及赵宜年回应,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急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受什么伤吧?大晚上的,你到底跑去了哪里?”
一旁的王和志皱着眉,也帮腔道,“您这么晚没回,兴平哥还去了趟东福来酒楼找人,王远那小子说您早就走了,他急得差点去官府报案……”赵宜年望着心急如焚的两人,一股歉意涌上胸口。“抱……”真正理亏的是裴念。正想开口道歉,她匆忙把话抢了过来。“抱歉,临时起意去了个地方,忘了先告诉你们一声。”
她安抚般轻拍赵兴平的胳膊,愧疚笑了笑。“大哥我没事!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赵兴平略带疑惑微微侧头,往裴念的方向看去。但裴念已经接收到赵宜年示意的眼神,默默挪开视线,不再言语。赵兴平轻叹口气。只得暂时作罢。铺子其实早已经收工,赵宜年拿了点米面给王和志,让辛苦了一天的他早点回家休息。得知赵兴平找了她一晚上还没吃上饭,又进厨房简单做了点吃食给他填肚子。等他吃完,兄妹俩回屋盘点了今天的进项和存货。比她先前估计的还要多一些。光豆花这天就小赚了近半两银子,加上豆腐香菇还有杂七杂八的调料消耗,她家一天收入了近八百文。这还只是个开始。算完账,她由衷地露出个笑脸,轻笑着和赵兴平商量起明天。“小香和王大娘能过来帮忙,大哥你就直接动身回家吧!若爹还是记挂着那几间新房子,你就先留下跟他们把房子盖完。铺子里我会看着办,实在不行就先跟酒楼借两人。”
赵兴平点点头,没有反对。顿了顿。忽然伸手入怀中,摸出七锭银子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