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庄门人也死伤惨重。余幼容的行李里有医药箱,现场就给百里无忧母子三人处理好了伤口,百里无忧伤的比较重。先行被门人送了回去,余幼容则留下来勘察现场。因为之前母亲特地交代过要保护姐姐,卫舜和卫泽也留了下来,顺便跟她讲了劫镖前后发生的事。最后卫舜红着眼睛扬言,“凤栖坞实在太可恶了!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余幼容的反应没他那么大,只问,“那个南无月来了吗?”
两兄弟同时摇了摇头。也就是说,这几次凤栖坞与天下第一庄交手,南无月一次都未露过面。余幼容又问,“除了身穿凤栖坞的帮派服饰,招式相同,还有其他地方能证明对方就是凤栖坞的人吗?”
见卫舜卫泽面露疑惑,余幼容索性举了个例子。“伏击天下第一庄不是小事,凤栖坞总该派出一两个有分量的人。”
而所谓有分量的人自是在凤栖坞有地位的。天下第一庄与凤栖坞斗了这么久,恐怕对方凡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全部认识。提醒到这儿,两兄弟明白了。卫舜再次摇头,蹙眉,“没有熟面孔。母亲之前也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凤栖坞的人,但如今江湖中武力在天下第一庄之上的帮派除了凤栖坞,找不出第二个。”
他之后说的话有些绕口,“而且,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信息能证明他们就是凤栖坞的人,但我们却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不是凤栖坞的人。”
问题就在这儿了。凤栖坞跟天下第一庄本就是死对头,即便有人冒充凤栖坞,天下第一庄也不会特意去证明对方的清白。更甚者,凤栖坞也根本就不会领情。余幼容大概了解情况后,又问起被劫了镖会怎样,这下子卫舜眉头蹙的更紧了,“收定金时,母亲也会跟对方签订契约,若是丢了镖,要双倍银子赔偿。”
这次胡盟托付的镖是他给应天府各方势力的新年贺礼,如今胡家一代不如一代,靠能力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靠银子来走动关系。应天府不是小地方,各方势力也错综复杂,胡盟使出去的银子自然也不是小数目,光是赔偿就能撕下天下第一庄一大块肉,更不要说是双倍赔偿。不仅如此,天下第一庄这几年的地位本就每况愈下,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江湖虽不比官场。但趋炎附势的人也多了去了,恐怕又要明里暗里声讨天下第一庄不配高居江湖第一帮派。卫舜年纪虽不大考虑事情却面面俱到,他已经预见今后一段日子天下第一庄将要面临怎样的困境了,可他却又无能为力。他忍着伤口处的疼痛长叹一口气,“眼下最先要做的是稳住胡盟大人。”
万一他不肯轻易放过天下第一庄就不是单单赔偿双倍银子那么简单了,“姐——”卫舜一开口。突然扭捏了下,他还不太适应姐姐这两个字,含糊过去,“如果没其他事,你跟卫泽先回去吧,我去趟胡府探探胡大人的态度。”
“我跟你一起去。”
余幼容刚说完,一直没说话的卫泽立即高举起包着纱布的手臂,“我也要去,我不回去。”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稚气未脱,却已经无惧腥风血雨,生死之前面不改色了。**应天府主街上的一家茶馆,萧炎走到最里面的包厢前,敲门进入。踏进包厢关好门,他视线扫过他们爷对面坐着的一名长得十分邪气的男子,刚对上对方的倨傲眼神便又将视线缓缓移开了。萧炎走到萧允绎身旁,附在他耳边低语片刻,等汇报完毕见他们爷面前的茶杯空了,又帮他斟满茶水,这才退到一旁。站定后视线再次有意无意扫向那名邪里邪气的男子。隐约有几分幸灾乐祸。萧允绎没碰那杯斟满的茶,抬头一瞥对面的人,只一个眼神男子便意识到出事了,还是大事。他也不慌,悠闲的嘬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不紧不慢的问,“怎么了?”
萧允绎指尖绕着满杯的杯沿转了一圈,“你刚才跟我说胡盟打算借天下第一庄转移大批银子——”他顿了顿,“银子被劫了。”
“什么?”
情绪起伏,男子手中的茶杯晃动溅出几滴水,好在还算镇定,“是谁劫的?”
“凤栖坞。”
“操!”
镇定个屁!男子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洒了半杯水浸在茶杯周围,“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陷害凤栖坞?”
他背井离乡含辛茹苦把凤栖坞整出点名气容易吗?萧允绎轻飘飘横他一眼,“当初将凤栖坞交到你手里是为了制衡江湖各方势力,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操!他居然侮辱他的实力!?行吧,侮辱就侮辱吧!传说中残暴嗜血以杀戮为乐的某门主轻易就妥协了。“这段时间天下第一庄的事我也听说了,”有人假借凤栖坞之名没少欺压他们,他之所以没管。是因为那些人没给凤栖坞丢脸,跟天下第一庄的几次交手赢多输少,反正他们跟天下第一庄的关系也不好,也乐得见他们被拉下江湖第一帮派的位置。如此一来,凤栖坞就能渔翁得利了。只是没想到打打架就算了,那些人竟然跑去劫人家押的镖。虽说人在江湖混,该耍的手段不能少。但凤栖坞始终是有底线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是面前这位爷早就定好的,南无月晃了晃身子,天生邪气的坏人脸上恍然,“你找我来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