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日一直在被隔离的那片军营,知不知道送进去的食材和饮水会经过哪些人的手?”
这些事让萧蚩他们调查其实会更加清楚,但调查出来的结果与亲身经历过的往往还是会存在偏差。刚好有个现成的人在,余幼容索性问了萧允衿。萧允衿虽然不太明白余幼容为何要问这些事,却还是认真回忆起来,而后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说完后忍不住问,“是食材和饮水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就是因为没问题才奇怪,她往后退半步坐在桌边将萧允衿说的这些人一个一个在脑中过了一遍,从将食材和饮水送进军营到做成膳食,整个过程寻常的不能再寻常。似乎可以排除病从口入这一点。可如此大规模的“中毒”她还是主张是吃进去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呢?见余幼容神情专注的在思考什么,萧允衿也不敢打扰她,站在原地甚至都忘了找个地方坐下。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余幼容终于回神,开口便问,“将士们吃的东西与我们吃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萧允衿想了想,摇头。正要说没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不一样的,前几日食盐用完了,火头军不敢影响皇兄他们的膳食便紧着他们用,好在后来有地方上的盐商捐了一批食盐才解了燃眉之急。”
听完萧允衿的话余幼容豁然开朗,连带着眸子都亮了。她快速起身,“四公主,你帮了大忙了。”
不等萧允衿询问她帮了什么大忙,她已经匆匆离开。余幼容直接去了火头营。火头营中的伙头军们虽然不清楚余幼容的真实身份,但也知道他跟太子殿下关系颇好,猜测他该是太子殿下的幕僚,自然不敢怠慢,一名伙夫立马迎过来。“陆爷怎么来了?是不是太子殿下有什么需要?陆爷您派人说一声就是,不用亲自跑一趟。”
“你忙你的,我就是过来看看。”
见伙夫紧张到不停搓手,余幼容直接绕去了摆放调料的桌子,她是会做饭的人,扫了一圈便找到了食盐。跟过来的伙夫刚想说“要什么他来拿”,就看见余幼容拿出根银针。这下子伙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将要说的话咽下去,紧张到不止搓手还不停咽口水。他盯着余幼容将银针插进食盐中,又盯着她将银针拔出来,等银针上好半天都没有泛黑才松了口气。之所以这么紧张倒不是他对这食盐做了什么,而是火头营一旦出什么问题,他们这些伙夫弄不好要全部被拉去问罪,毕竟东西在他们这里,有口也说不清啊!“陆爷,这食盐有什么问题吗?”
余幼容将银针收起来,没解释太多,只说,“能不能给我些食盐?”
“能!当然能!”
伙夫说着话就去找了个小瓶子帮余幼容装了份食盐,递给她后忍不住多嘴了两句,“要放在前几日就没多余的食盐给陆爷了,不过现在我们有的是,陆爷要多少都成。”
余幼容道过谢后回了自己的营帐,盒子里的两只老鼠又开始你追我赶,另外几只老鼠的尸体就躺在角落。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一只奔跑中的老鼠,不等它吱——一声就把食盐倒进它嘴里。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余幼容也没让自己闲着,解剖了只老鼠尸体来研究,肺部大面积发炎,脱水现象已严重到水电解质紊乱。单从表面来看,这两点分别附和黑死病和霍乱的特征,只不过因为不传染,又将这两种病完全排除了。萧允绎一回来就看见他家小姑娘拿着她那把奇形怪状的刀对着一只老鼠尸体发呆。而那只老鼠已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被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的白布上,画面很是血腥,却因为中间的人时而专注时而恍惚的眼神,又显得不那么恐怖了。他往前走去,刚要问她有何发现,一旁的盒子里突然传来一道闷声,扭头望去,又死了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