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脏了。”
像是害怕面前的人不信,萧允绎还伸出手让她看满手的灰,“爬盗洞时弄脏的。”
余幼容没再说话,视线晃来晃去。说实话——成亲也有四个多月了,除去萧允绎在北境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每晚同床共枕,但萧允绎的身体她还真没怎么仔细看过——特别是胸脯以下——为什么呢?因为每次她都是先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那个,最后任由太子殿下予取予求。毫无招架之力。等风平浪静后倒头大睡,又是昏天暗地不管不顾无欲无求,哪有心思去欣赏太子殿下美好的肉体啊,倒是太子殿下精力旺盛的很,像探索宇宙奥秘般孜孜不倦无穷无尽。余幼容没跟萧允绎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边打开药箱取出碘伏、伤药和纱布,边说,“包扎好再给你擦手。”
“好。”
乖乖巧巧的一声让余幼容拧碘伏药瓶的动作一顿,心想我们太子殿下还真是上的了战场暖的了床榻,进可摄人心魂退可撒娇卖萌。厉害!佩服!幸亏是便宜了她。这样想着余幼容嘴角微弯,笑了笑,太子殿下看了,也跟着心情愉悦。包扎好伤口余幼容又依言帮萧允绎擦手,刚擦了一只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满是泥尘的手在面前人脸上捏了一把,又划了两下,原本漂亮的不像话的脸成了大花猫咪。余幼容抬眸瞪萧允绎,“你幼不幼稚?”
对方答非所问,“怎么又回来了?”
余幼容愣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虽然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我夫君在那里,我当然要回去。”
瞧着面前人一本正经的模样萧允绎嘴角弯成半月,明明憋不住笑意偏用严肃口吻说,“你要给你夫君多一些信任,那些人拦不住他,他可以全身而退。”
他将另一只脏手伸到余幼容面前,看着她擦干净才说,“他说过不愿夫人受伤。”
“那他夫人也说过更希望他保护好自己。”
余幼容将脏了的棉手帕扔一边,又将药箱收拾好。背对着萧允绎继续说,“他夫人还忘了一句话,她也不愿见夫君受伤。”
身后突然有人扯了自己一把,余幼容猛地转过身撞进萧允绎怀里,下一刻唇瓣覆上丝丝冰凉,片刻后又被搅的火热,仿佛久旱逢甘霖天雷勾地火。情动,而后弃械投降。“陆公子萧公子,我有话……”等了大半夜才将余幼容和萧允绎等回来,一将那对母子安排好沈伊心就匆匆赶了过来,因为着急一向懂礼识义的她忘记了敲门。再者也是因为又是包扎伤口又是两个男人。她压根没往其他地方想——只是当推开门看见里面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傻了。惊出“啊啊啊嗷嗷嗷——”一连串奇怪声音。捂了会儿眼睛又忍不住分开手指偷看,天啦天啦!陆公子和萧公子抱在一起的画面真刺激!还赏心悦目!她红着脸连说了好几遍,“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这才退出房间,还将门给带上。最后站在走廊通道里吹了会儿夜风散脸上的余热,她说什么来着?陆公子和萧公子之间一定有什么吧!随即心底又掠过一丝伤感,就算是陆公子那样惊世绝艳的人物。原来也可以身旁一个心里一个——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房中的萧允绎和余幼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一个比一个懵,很长一段时间余幼容才后知后觉红了脸。可惜这时再推开萧允绎已经晚了。两人到老元头的房间,一群人早就候在那里等他们说今晚的事,余幼容刻意避开沈伊心时而火辣辣时而惆怅怅的眼神,表面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两样。萧允绎更加坦荡荡。就是不解为何沈伊心会用那种又同情又心疼的眼神看自己——“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再一会儿天都要亮了,那妇人和孩子又是谁?”
老元头一口气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惑,最后蹙着眉头盯了会儿萧允绎包扎好的手臂。能伤到太子殿下,看来那什么绀青寺很棘手啊!萧允绎完完整整将他们如何去的浮生塔如何去的地下墓宫,以及所见所闻全说了出来,听得一群人神情变幻莫测。“绀青寺下竟然大有乾坤?”
老元头捋了会儿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我曾经在一本杂记上看到过这么个故事。”
“百年前辽东襄城曾地动水溢,浸数百里,吞食地广。又说坼裂陷庐舍,地裂涌出水,草树皆动摇,禽、兽皆惊走,此为潮灾,又谓地动海啸。”
老元头叹了口气,仿佛身临其境的说书人。“潮灾后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堆尸如山。后来有一日就在绀青寺所在的位置,那时候还没有绀青寺呢,突然随地水涌出无数金银珠玉宝石,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为表感激这才建了寺庙。”
君怀瑾听完就抓到了重点,“那些金银珠玉宝石不会就是墓里的吧?”
老元头眨眨眼,“很有可能哦~”“不过这本杂记上的故事多为杜撰,没有依据也基本是假的。”
他及时收了话题看向萧允绎和余幼容。“照你们所见,那墓宫现在成了胡二爷他们的试验基地?”
余幼容点点头接了话,“没错。”
将浮生塔和地下墓宫所见全部联系到一起,余幼容分析。“所谓教众应该就是他们骗来试药的人,长期服用丹药会导致汞中毒,看铁笼里那些人的状态应该是慢性汞中毒。慢性汞中毒者表现为精神衰弱,甚至会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症状。如此一来更方便控制他们了。”
当初给杜仲试药的人皆是拐卖而来,他们倒好,竟然通过这种方式聚集了一帮人,且无止境。只要他们那个邪教存在一日,总会有人被吸引过来。甚至于——这些教众有可能还给那邪教集资,不仅不用花钱还能变现——目前已知福寿丸是神仙散进阶后的另一种禁药,就是不知杜仲和胡二爷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从胭脂巷神仙散的案子到那被火烧光的几百亩阿芙蓉花地,再到南山巷的仁心堂,梵净山上杜仲的山庄。本以为那些事随着杜仲的死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换了波人又在襄城卷土重来——之前的案子全是君怀瑾在负责,此刻他最有发言权。“当初神仙散的价格便与同等重量的黄金同价,如今福寿丸更胜神仙散,价格恐怕翻了天,而且他们制作的量也明显翻倍多于杜仲,这个胡二爷的财力不可估量啊!”
君怀瑾随口调侃一句,却惊醒了余幼容。“胡二爷在襄城无法无天称霸一方,但他从头到脚——”余幼容回忆在茶楼见过的胡二爷,穿着打扮倒是朴素得很。这跟他嚣张跋扈的性格一点不相符。余幼容偏头看萧允绎,“查查襄城各处运货出入口,那么多货肯定不会只在襄城内流转。”
过于膨胀。再者——如果他们的钱财是用在别的地方,也肯定要先想办法运出襄城。说到襄城的运货出入口,沈伊心终于想起自己深夜来这里的原因,“白天见过胡二爷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娘去世前胡二爷曾去绣庄找过她,说是要用绣庄的出货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