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富贾铨。说起贾铨这个人,土木堡那场“瘟疫”查到最后线索就是断在他身上,没想到一件事未了又来了一件事,萧允绎听完就让凤栖坞弟子给在京中的萧炎传话。盯紧贾铨。而襄城的各处码头并未发现有违禁品进来,倒是运出去的多艘货船很是可疑,特别是往辽东燕都方向的货船,吃水线都很深,说明船上运的东西不是一般的重。但因为这些货船每次都是由崔文远亲自出面招呼,只粗略检查就放行了,至于运送的是何物。胡二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可有查到是何人接手?”
“往燕都去的那些货船对方十分谨慎,每次接货的人都不一样,具体情况我们在燕都的人还在调查。去其他地方的货船都是由贾铨名下商铺的人接应。”
当说到胡二爷的来头时——意外也不意外,他是几年前南安王清剿过的邪教余孽,因为身份无关紧要。被逃脱了。而所谓的天清尊主是一个叫做天清教供奉的虚构出来的神灵,这个天清教里的人也多是当初那些邪教幸存下来的人。据说成立已有两年,应该就是胡二爷召集起来的,教中除了一些教众,掌权的是三护法七长老。也称为三毒七邪,这十人具体是谁暂时没查到,只查到了他们的称号。称号也很是古怪,取自三魂七魄。三魂胎光,爽灵,幽精对应三护法。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对应七长老。胡二爷在里面究竟是哪个也没查到。听完所有查到的消息,余幼容主动询问,“你说进襄城码头的货船未发现可疑货物?那陆运呢?有没有查过?”
面前站着的凤栖坞弟子拱手点头。“查过了,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胡二爷名下的货船不可疑,那其他人的呢?”
凤栖坞弟子摇摇头,“都查了,没有。”
福寿丸的主要成分是阿芙蓉,这种药材在本朝一直是禁品,特别是出了齐国公府那档子事。更是严格的不得了,就连南山巷各家医药馆能拿到的量都是有限制的。“如果不是从别处运进来,难不成他们自己种?”
本是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却惊醒了余幼容,她又重复一遍,“难不成他们自己种……”她想到了城外的花田。那花田她去过几次,但每次目的性很强,并未有闲情将花田各处逛个遍,可除了如娘家那片红色花海。其他人家的花明明不是红色的。余幼容能想到的萧允绎自然也能想得到,他开口,“我们再去城外看看,我记得那里有几处山壑。”
事不宜迟,两人做了决定就要出门。恰在这时君怀瑾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脸上的土没擦,身上的小二衣服也没换,因为跑得急一脸的汗混着土,模样滑稽又狼狈。引得余幼容和萧允绎多看了好几眼。想要询问他这是被打劫了就听到他一个大喘气后说,“胡二爷和崔文远打算以捉拿朝廷重犯为名挨家挨户搜查手臂被砍了一刀的人!”
他说着瞥了眼萧允绎的手臂,包扎处被宽大的袖子遮着,看不出异样。“城门有他们的人守着,看样子不抓到昨晚闯浮生塔的人绝不会罢休,陆爷,殿下,要不你们躲躲?”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襄城被胡二爷和崔文远掌控着,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还老的老小的小,他和温庭两人虽然年轻力壮吧——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不适合正面冲突,容易完。再瞧陆爷和殿下,永远都是不慌不忙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在他俩眼里都是小事。“封城搜人?”
余幼容看萧允绎,“出城不容易了。”
“容易。”
萧允绎从腰间翻出一块铜牌在余幼容眼前晃了晃,这铜牌是之前为了办案崔文远给的,“趁他们还没找到这里,我们先去城外确认刚才猜的对不对。”
直到萧允绎和余幼容的身影走远,君怀瑾才回过神来,出城?这个时候出什么城?转念一想。去城外躲躲也好。“你——让你跑快——没让你跑那么快——累死我了——”一路喘着粗气,老元头一把老骨头差点没散架,“人呢?回来了吗?不会还在回春堂吧?我跑不动了——不跑了不跑了——”**城郊,花田。萧允绎和余幼容没惊动在花田里辛勤劳作的花农,两人先是悠闲自得的在花田周围逛了一圈,与那些慕名前来襄城花田游玩赏景的外地人没什么区别。确认这里的花田并没有种植阿芙蓉,两人也不多留,又去了后面的山壑。山不高,山谷却十分宽阔。当看到绵延几里红的紫的靡丽至极的阿芙蓉花海,余幼容和萧允绎先是讶异于这景真美,再又感慨这襄城一次一次颠覆他们的认知。刘勉说除了沈家绣庄襄城的权贵皆从中牟了利,连他也插了一脚,如今看到这阿芙蓉花海。不仅是权贵牟利,就连襄城的百姓也参与其中。难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保守秘密,原来这件事曝光会影响这么多人的利益,说不定会毁了花农或者更多人的生计……就在前一刻,萧允绎和余幼容都不觉得胡二爷和崔文远有多难对付。可此刻——他们的信心却有些动摇。若是要扒皮抽筋剔骨才能去掉襄城的毒瘤,他们便是与一座城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