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两人剑拔弩张,却没有真正动手,毕竟是多年旧识。铺子外三人也没刻意躲着避着,宝凤嫂一开门便看见了他们,脸上悲愤来不及收回,又多了满满错愕。“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君怀瑾笑容温润,如沐春风,答的面不改色,“听说这家铺子扎纸人手艺最好,就来看看。”
甚至有心情揶揄宝凤嫂,“宝凤嫂来这儿是——提升扎纸人的手艺?”
“你闭嘴!”
两句话一糊弄,宝凤嫂没追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只阴阳怪气的说。“手艺再好有什么用?心不诚地底下的人照样不肯收,你们还是去我那儿吧,便宜卖你们。”
宝凤嫂的铺子同样在巷尾。等三人随她回去,门一关,立马虎着脸问,“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他们骗她说去段家是为了结交段庆、段贺她还能勉强相信,这次又突然找去了铁老怪那里。她是万不会再相信他们只是去看看的——其实早在段家,他们不顾约定说什么没有鬼时,她就已经怀疑他们了。君怀瑾朝余幼容看了眼,见她没要开口的意思才上前两步,“宝凤嫂莫不是把我们当成坏人了?”
宝凤嫂冷冷哼了声,“好人可干不出骗人的勾当!”
“那不是形势所逼嘛!”
为了缓解气氛君怀瑾拉着宝凤嫂坐下,先让她消消气,“我们从一开始就没隐瞒过外乡人的身份,只不过所查之事确实不能为外人知晓,这才多有遮掩。”
“实不相瞒,我们是从河间府来,是河间府府衙的人。”
“河间府?”
“不知宝凤嫂有没有听说过河间府知府傅文启?那位正是家父——”说到这里君怀瑾顿了顿。在心里默默感慨:傅老兄,这回就让你占一次便宜!“在下傅云琛,是因为几桩案子才来了燕都,因为涉及多条人命不得不谨慎待之,隐瞒身份,如今如实相告也是希望能与宝凤嫂互通消息,早日捉拿真凶归案。”
“案子?人命?”
宝凤嫂越听越糊涂,这什么跟什么啊?“实不相瞒,我们在追查震远镖局镖师遇害一案,那些镖师的死法与河间府发生的多起命案如出一辙。”
听到这里宝凤嫂算是明白了。“哦,所以你们才去段家啊?我是听说过震远镖局那件事,也知道那趟镖是段家的,可这——”“又跟铁老怪有什么关系?”
君怀瑾耐心十足的,一一为宝凤嫂解答,“今日我们从段庆口中得知,他并未将走镖路线提前告知过任何人。唯一的疑点,便是镖师出发前一日他是从城西绕去的震远镖局,路上遇见过那位铁叔。”
这回宝凤嫂完全明白了,片刻后又不解。“就算段庆遇到了铁老怪这件事也不可能跟他有关,他一做死人生意的,又没武功,打什么镖车主意?”
“有没有关系要查了才知道。”
本来宝凤嫂还对君怀瑾的身份持怀疑态度,听到这句话相信了七八分。“你说跟我互通消息,互通什么消息?”
“跟我们说说那位铁老怪的事——”不等宝凤嫂拒绝,君怀瑾抛出诱饵,“说不定我们能帮你找出当年的真相。”
“你们都听见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直没说话的余幼容终于开了口,“老袁是你夫君?”
见宝凤嫂沉默又继续问,“你夫君当年死的突然且不明不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该有人枉死,受害者家属也有权知道真相。”
宝凤嫂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一脸错愕的望着余幼容,这些年所有人都在劝她放下,劝她好好过日子。就连老袁临死前都交代她不要去找段家人,不要追查。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这种话。她眼里燃起一点希冀的光,随后又慢慢熄灭,“真相?老袁已经死了好几年,就算有线索也早查不到了,我要如何知道真相?不过是我这些年的执念罢了。”
“你要放弃?”
“我——”执念哪那么容易放弃?仿佛泄了气般,宝凤嫂耷拉下双肩,“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先说说铁老怪吧。”
从宝凤嫂口中得知,铁老怪家世世代代都是做死人生意的,不仅仅是扎纸人,但凡跟死人沾上边的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