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眼神?”
萧允嗣又换上委屈神情,“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那什么铁老怪死了,你追查幽精的线索是不是断了——我这是帮你创造了新线索,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这人实在不要脸。他做这些确定是在帮她?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从前他就做过不少利用她的事。“你本就打算在宴会上爆出阮秦如已死的消息,就算没有我,没有君怀瑾,你也会这样做。”
如此一来,整件事才合理。莳花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去寻找阮秦如的人必须要确定她已成功诈死,才能将这个消息传回来,“王爷好谋算。本就是你计划中的事,却要我和君怀瑾双双欠你人情。”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的人不可爱。”
萧允嗣慢悠悠转着手中茶杯,脸上似笑非笑,顷刻间又变成那个高深莫测喜怒无常的六王爷。说什么话全凭心情。“没错,即便没有你没有君怀瑾,我也会在那个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阮秦如死了。”
狭长眼眸微挑,深深望了眼对面的人,语气半真半假。偏要让听的人去猜却又猜不透才开心,“其他人对她的死越深信不疑,她就会越坚定的踏上她的退路。”
他这是在帮阮秦如斩断所有后顾之忧。“你放心,已经帮到这里,我会再助你一程,阮秦如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等我消息。”
听到这里余幼容差点以为自己还没酒醒,要么就是面前这人醉的不轻。很少有人话都说开了,还想着继续套路别人——这人不要脸的境界绝非寻常人可以抵达。她没他那么不要脸但也不是好欺负的。“王爷想知道天清教背后真正之人是谁,而我的目的是铲除天清教,殊途同归,我愿意帮王爷,但既也是王爷的事,王爷出些力也是应当的——”她放下茶杯笑了笑,“我等王爷消息。”
话罢起身,离开前不忘提醒,“合作共赢,我自会配合,但若是王爷非要处处算计我们,恕不奉陪。”
人走了许久,日光淡了,茶也凉了。安妙兮小心询问萧允嗣,“爷,要不要再沏壶新茶?”
萧允嗣抬眸没答话,眸光尽头是余幼容离开的方向,他这辈子从未信过谁,也没有值得他信的人。所以他更擅长的是利用——而非合作。手中茶杯不知转了多少圈,清透的茶水荡了一层又一层,或许,他可以信她一次。许是以前从未与谁真心相待,这种信任某个人的感觉,有点新奇,还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不过——不算太糟糕。**君怀瑾睡醒已是未时三刻,得知余幼容出门尚未回来,他也带着药方去抓药。因为陆离的方子里有好几味珍贵药材,寻常地方买不到,君怀瑾特地去了燕都城最大的医馆。等待抓药期间,他就坐在大堂内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打发时间。萧允拓刚一出现他就发现了。正疑惑他怎么也来了这里,又见几名士兵抬着担架跟在他身后,匆匆跑进来,担架上的那些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躺着,看上去十分痛苦不说,且极其古怪。“大夫呢?”
大夫还没出现,其中一个担架上的人突然挣扎着要起来,从君怀瑾的角度看过去,那人手脚仿若废了般动也不动耷拉着。只身体一上一下拱着,之前那股怪异感顿时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