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聚集见面。先是崔秀秀白日干活时探了村中女子的口风,看她们有无离开意愿。崔秀秀便是那名将儿子留在身边的年轻妇人,因为与村中女子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光是试探就费了她不少心力,最后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如他们最初猜测的那般村中女子都是被迫留在神来岛,说直白点她们大多都是被拐骗来的。但同样如余幼容猜测的那般——身为受害者,却因为有了牵挂,因为被打怕了,或是其他很多原因。她们中间一大半人并不想被拯救也不想离开神来岛,用其中一人的话来说,过去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她们的家人还记不记得她们?而且她们已经是不干净的人,孩子都不知生了多少个,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回去了又要面对什么?虽然她们也不愿这样想自己,但她们比起那勾栏院里的女子又好上多少?甚至她们连那样的女子都比不上——被拐骗来的尚且这样想,有几个被爹娘卖来的更不愿离开了,当崔秀秀将这些告诉萧允拓后。萧允拓只有无奈,他又不可能强行将人绑走。因为不愿意离开,自然也无法从她们口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大家都选择三缄其口,明哲保身。只燃了半截蜡烛的昏暗房间里。小孩子鼓着一边的腮帮子,嘴巴里是他舍不得舔的奶糖,只是含着他就已经幸福的不得了了。他眨巴着还算明亮的眼睛一脸懵懂的望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子。这是给他糖的人——这几个字在他脑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后,小孩子毫无预兆的对萧允拓咧嘴一笑。那颗舍不得舔的奶糖差点就从缺了几颗牙的嘴巴里掉出来,吓得他赶紧吸溜几口,也是这几口,奶味四溢开。小孩子心里一惊,脸上也显出惊讶,从未有过的味觉体验,幸福得直眯眼。糖可真好吃啊——比娘让他吸的花茎甜多了。萧允拓想着其他事,倒没注意到小孩子一连串的动作,今晚已是他跟余幼容约定的最后期限。若半个时辰后依旧没有消息,他就带人营救他们。因为没有计时工具,昏暗中他瞄了眼摇晃着火焰的蜡烛。就以烛灭为准。同一片屋檐下心事重重的还有崔秀秀。她偷瞄了萧允拓好几眼,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走?万一被他们发现……”她知道他在等另外一位公子一起离开,可去了那地方,还是去做药人,绝无生还可能,根本就等不到人啊!再这样拖下去他们谁都走不了!萧允拓看了看满面愁容的妇人,什么话都没说,他不会安慰人,此刻更加没有安慰人的心思。他不说话,崔秀秀也拿他没办法。只往儿子身边又挪了挪,将他紧紧圈在怀里,怀中小孩子仰面问,“娘,我们要走吗?走去哪里呀?爹会和我们一起走——”最后这句尚未说完就被崔秀秀捂了嘴巴。接着神情慌张的看向萧允拓,谁知萧允拓恰好也在看她,一眼对视差点吓飞崔秀秀的魂。这位公子可比那一位面相凶多了。时间流逝的十分缓慢,就像凝固在桌面上的烛泪,因此这一晚也似乎格外漫长。小孩子窝在崔秀秀怀里打瞌睡,崔秀秀也困得眼皮耷拉。但这一晚注定会有大事发生一般,谁也不肯睡去——**几乎说了一整日,幽精的兴致依旧很高,领着余幼容又回了放置毒药的地方。期间只要余幼容不触及底线,有问必答,甚至允诺,“待此间事毕,老夫带你回出云见师兄。”
“你许久不见师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