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余幼容便醒了,她轻手轻脚起身,到了院子里原是想活动活动。然而这一次醒过来明显感觉身体更不如从前了,没有疼痛感,却乏得厉害,导致精神也不大好。就以她现在的状态,别说是悄无声息潜入王宫找到那位国师了。正面对上赤练军毫无全身而退的可能,好在她找到了萧允绎。想到萧允绎余幼容自然也想到了永乐公主,驸马?呵——她不由冷笑。虽说萧允绎来出云初衷是为她,但那位永乐公主看上去对他挺上心,那日纱帘后,只是简单几个眼神几句话便泄露满满倾心爱慕,她很好奇她家夫君要如何收场。“怎么起来了?”
姚婶拎着食盒推开院门,便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不知在想什么事,想到出神。她走过去拉着余幼容进了堂屋,“你身体还没好,就该好好休息。”
“躺久了浑身酸乏得厉害,起来动动。”
余幼容看着姚婶从食盒里端出小米粥和几碟小菜,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做好就送过来了,“这段时间辛苦姚婶了,我们搬来后给姚婶添了不少麻烦。”
姚婶闻言嗔怪的瞥了余幼容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邻里间本就该互相帮衬,什么麻不麻烦辛不辛苦的。”
她将小米粥放到余幼容面前,“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好。”
“怎么不见你帮衬帮衬我这个邻里啊?”
院门开着,方才姚婶急着让余幼容进屋忘记关了,此刻敞开的院门上倚着个人,盘着高高的发髻,插了满头颜色亮丽的绢花。指尖依旧是那支细细的烟杆,冒着一缕细细的白烟。姚婶与她似乎很不对付,当即变了脸色,然而在她发怒前那妇人伸着烟杆朝前一指,“哎——”意思再明显不过,打住!她不想听!“你能进来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门可是你推开的,也是你忘了关。再说了——”她用烟杆点了点脚下,“我又没进去,做人不能这么不讲理不是——”“你!”
“行了行了,别总见着我就脸红脖子粗,年纪大了悠着点,别老生气。”
妇人视线从姚婶那儿移开,终于落到余幼容身上,也不拐弯抹角,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是来找你的。你要找活跟我说啊,我那儿有的是差事。”
小南桥不大,屁大点的事都能从巷头传到巷尾,更别说新搬来的寡妇昏迷两日这种大事了。大家知道姚婶跟这家走得近,自然都跑来她这儿打听。姚婶也是个实诚人,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带余幼容去神都学府帮厨的事,许是本就底子差,又累着了,才会如此。所以这名妇人知道余幼容在找活不奇怪。“绵绵是正经人,你那里她可去不得。”
姚婶脸色不知为何又黑了一度,说话有些咬牙切齿,那妇人却不以为然,“我那儿也有正经差事。”
她咬着烟嘴吞云吐雾,模糊了浓墨重彩的妆容,“怎么就去不得了?”
“正经差事你会想到绵绵?从前小南桥那么多人求着去你那儿怎么就不见你答应?”
姚婶似乎懒得再跟她理论转而看向余幼容。“绵绵,你可不能去她那个小酒馆,净干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