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萧允绎进入房间余幼容四处打量着。够空旷,够简洁,不过为数不多的几件摆设却件件是珍品,虽然她也不是很懂,但看上去就挺值钱的。正出神前面的人突然开了口,“关门。”
于是余幼容老老实实回头关门。她以为关上门后这人会做些什么,当然——不是做白日宣淫那种事,至少暴露个身份什么的。但皇帝陛下够沉得住气,关上门后便不再搭理她。他不说话,她便就靠门站着。过了足足有半盏茶功夫皇帝陛下终于忍不住了,“过来。”
一开口竟然在生气——余幼容不懂了,该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吗?却还是乖乖走了过去。两人面对面站着,明明是两张陌生的脸,萧允绎的那张还说得过去,余幼容的这张甚至是不好看的。却似乎能透过表面的陌生看到对方的内心。余幼容心跳没来由漏了一拍,原本坚定的视线也不由飘忽了,慢慢从萧允绎脸上移开,还没有完全移过去便被拉扯着带入一个熟悉怀抱,头顶上方是叹息和指责。“谁让你来的。”
“你可以为我涉险来出云,我就不能来陪你吗?”
余幼容整张脸埋在萧允绎胸口,声音闷闷的。最近一次毒发后她越发觉得来对了,若是就这样与萧允绎阴阳相隔。她怕是死都不会瞑目。此刻抱着他便前所未有的安心,“我醒来后没见着你,我醒来后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但她明白萧允绎懂她的意思。只是睡了一觉他们就分别了三个月,而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她很怕等不到他回来。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见到他。所以都来不及同宝凤嫂他们道别,甚至都没有带上萧炎,孤身一人就来了出云。以前萧允绎总希望他家小姑娘可以多依赖他一些,如今她终于依赖自己了,他心里有那么点开心,更多却是发胀发堵,他何尝不害怕她等不到他回去。“来了也好。”
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也安心。萧允绎稍稍松开些,终于有机会细细打量她,比他离开燕都时还要瘦,就连眼底的光都黯淡许多。可他至今未找到晏殊。只一个眼神余幼容便看出他心中所想,“不是已经有线索了,那个国师极有可能就是晏院使。”
她轻飘飘睨了萧允绎一眼,语气多多少少有些阴阳怪气。“我夫君为了能见到国师都不惜用上美人计了——我看那位公主被迷得神魂颠倒,见国师指日可待。”
“别说我,你那儿子是怎么回事?”
余幼容一愣,这人居然还知道十五的存在?萧允绎以为她心虚了,脸色稍沉,又问,“提到曲江宴后你便开始走神,是不是在想你那个邻居?”
“……邻居你都知道?”
余幼容若有所思,“你去过小南桥?什么时候去的?”
她刚要问怎么不来见我?又想起了什么。“我昏迷那两日来的?”
萧允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默了会儿才道,“那对母子寸步不离你床前,那小鬼甚至与你同被共枕——我找不到机会下去。”
下去?“原来你就是十五说的那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