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如墨,将暗处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云千流失魂落魄的回来后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亦或是找谁说些什么,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若不是闻到一股浓烈酒味,险些就踩到躺在地上的人。虽说天已暖和起来但夜里还是凉的,然而躺在地上的人却敞着前襟,露出大片大片麦色皮肤,云千流啧了声,饶有兴致的蹲在他旁边手也不老实的伸了出去——尚未碰到地上的人便被一巴掌拍开,直疼得云千流跳起来,他睨了眼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酒坛子。故意恶狠狠的说,“居然还没醉死!”
躺在地上的人显然不打算搭理他,朝他丢了个酒坛子翻过身去,但云千流才不会放过他。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说话的人还是个不怎么清醒的酒鬼,他终于可以发泄了。“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几个一起喝酒时,枯叶从来不肯摘下面罩吗?任凭我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无动于衷——”他一屁股坐到霍乱旁边,看了他一眼而后目视夜空。“说真的,你想过枯叶究竟长何模样吗?那时我、锦琼天和南宫离玩笑说,枯叶可能长得极丑所以不敢露出真容,还说——他是个女子也说不定——”说到这儿霍乱似乎僵了下。“只有你——坚定的认为枯叶是你大兄弟。”
云千流再次看向隐在黑暗处的人,“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有句话霍乱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他猛地坐起身面向云千流。“那句话是何意?不要冲动!我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云千流在来出云的船上对他说过的话。他目光逼人,丝毫没有放过云千流的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云千流咧开嘴笑起来,一双虎牙在黑暗中泛着莹莹白光,特别具有欺骗性,“我不过是觉得你做事太冲动了,要改改性子——”他忽然话题一转叫了霍乱一声。“霍乱,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或是锦琼天,也可能是枯叶,我们不得不挥刀指向对方。你会如何?”
霍乱隐约察觉出了什么,几乎没有犹豫的,“只要我不死,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你——”仿佛醍醐灌顶,云千流没来由的放声大笑起来,是啊!他们谁都很重要。**神都,越王府。南无月望着对面已打定主意的人,再次劝说,“不行,你不能去,当初说好的,由我潜进国师殿,我比你更熟悉王宫,也清楚凤栖坞的内应在何处。我比你好脱身。”
谁知萧允绎慢悠悠掀了掀眼皮,“我身手比你好。”
南无月:“……”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有必要说这种话打击他吗?“我没跟你开玩笑,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冒险。”
“我也没开玩笑,事关容儿不能出任何差错。”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南无月先妥协,“我跟你一起去,你身手比我好,我比你更熟悉王宫,我们俩一起才会万无一失。”
不等萧允绎同意或是拒绝,他冷下那张坏人脸显出几分怒意。“当初说好的,这本就是我欠你的,如今你出尔反尔我管不了你,但你也管不了我去不去。”
“不过——若是我们没有配合功亏一篑——”“好,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