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不禁腹诽，都什么人啊，欺负一个小孩子。但她也不忍心坏了十五的好心情昧着良心附和了两句，“小主子真厉害。那就让越王累着吧，我们俩乐得自在。”

十五拍着手重重点了两下头，“我要回去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

说完一蹦一跳走了。望着十五的背影云娘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帖子，为了她和小主子今后自在无虞和敬就不得不解决，她默默抬头望向夜空，作为主子爱护的胞妹她是真不想与和敬发生冲突。次日，云娘如约到了那家茶楼。而和敬比她来的更早，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兴致似乎很好，面前放着糕点果子和茶水。见到云娘态度亲和的抬手请她坐下，又亲自替她倒了杯茶。“尝尝，这是我特地从大明带回来的茶叶。这大明很多人和事皆不合我心意，独独这茶喝了几十年仿佛上瘾了似的。苦涩有之，甘甜有之，喝一盏这心也跟着静了。”

云娘望着面前荡漾出一圈一圈水纹的浅青色茶，不由轻笑，“长公主这心可不静啊。”

她用烟杆将茶杯推开。“长公主可能不知道我是开酒馆的，这茶味寡淡我可喜欢不了！”

说完猛吸一口烟嘴，也不顾和敬越拧越紧的眉头慢条斯理朝对面吐着白烟，“还是这烟够劲。”

不一会儿茶室里烟熏火燎，哪还有半点茶香。和敬不满的掩住口鼻，“云统领事多我也不便多扰，今日将云统领找来是想告知一事。想必云统领还不知十五身边那个白家人的身份其实是假的吧——”她故意放缓语调抬头看向云娘，然而云娘平静得很不惊讶也不好奇，只掀了掀眼皮示意她继续说。“他是大明人。”

“哦？”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云娘往前倾了倾身，“他竟是大明人啊——出云话倒是说的不错，改明儿我也让他教我几句大明话。”

说完又直起身子。见她如此和敬也不再兜圈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既是王兄的人会不清楚大明与出云的局势？”

“那人不仅是大明人——他还是大明如今的皇帝，崇元帝萧允绎。”

直到这时云娘才正儿八经看了和敬一眼，思绪却早已飞远，她就说浅川白家内乱多年何时出了这么位了得的人物，原来是大明的崇元帝啊。若如此——“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见云娘依旧没什么反应和敬放下茶杯起了身，她走到窗前伸手指向外面的街道，“你瞧瞧如今的神都是何模样，难不成你希望出云最后落到大明人手中！”

“长公主多虑了，出云怎会落到大明人手中。”

“若越王登上王位不就是将出云拱手让给大明！我不信你不懂其中缘由！王兄当年雄心壮志！”

“他建立神来军的初衷也必然是为了一统这天下！”

和敬一字一句步步紧逼，“而你，作为神来军的统帅最该完成他的心愿！”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下令，“我现在以王兄的名义命令你！杀了萧允绎杀了南无月！”

“长公主想听真话？”

不知是不是烟雾缭绕的缘故云娘眼神有些许飘忽，“如果再早个几年我必然听从长公主的指令。”

但是现在——是主子先放弃了他们，而经历过这些年她比谁都清楚生活安定的可贵，想到小南桥的那些人，想到遍布于神都各处的神来军——她不愿赤练军之乱再度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