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千流、霍乱、锦琼天在一处，贺兰霆并未觉得奇怪，也懒得迂回算计，“都知道了？”

他如此反应倒使得他们不知所措了。他们想过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鱼死网破呗，反正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已将自己当成了死人！只是——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大不愿让他有背叛感。云千流、霍乱对视一眼没说话，一直倚靠着柱子的锦琼天掀了掀眼皮，哪怕已经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是真的吗？”

贺兰霆看她一眼转身走到长廊边望向外面的天空，“我的身份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吧，大明贺秉大将军的次子，也是大明的兰义王。兰——义——王——”他似在回忆着什么忽然露出嘲讽笑意，“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封号，是拿二十万将士的命换的。”

云千流他们都是经历过不幸的人。霍乱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幸，锦琼天甚至有过一个孩子，而云千流，全家死于非命他却连个报仇的人都找不着。直到现在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是有恨的也从未想过要放下。自然也就不会去劝贺兰霆放下，但偏偏贺兰霆的仇绕不开枯叶——这似乎是件绝无可能两全的事。“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那二十万将士讨个公道。不仅是他们，还有他们身后无数个家。枯叶，包括你们，都不过是我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甚至是我自己的性命最后也可以舍弃。”

“所以无论你们如何想我都不在意，也绝不会停手。”

说到这儿他慢慢转身视线一一扫过面前三人。“我知道你们与枯叶感情深厚不忍与她刀剑相向，我也不会逼迫你们互相残杀，枯叶从来都不是我要对付的人，但你们也知——她不会不顾萧允绎的死活。”

听到这里，云千流三人似乎听懂了贺兰霆的话，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云千流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们——杀了萧允绎，从前，你们不就一直想杀他吗？”

从前他们是绞尽脑汁想要杀掉萧允绎但那都是误会，起初是霍乱以为枯叶的任务对象是萧允绎。后来是他们以为霍乱死了且是萧允绎杀死的！“总之，不能让萧允绎活着回到大明。”

若他们杀了萧允绎，枯叶绝不会原谅他们，云千流与霍乱、锦琼天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法应下。贺兰霆也早就猜到会如此，语气未变，“你们可知——我不仅仅在枯叶身上下了毒？”

因为这一句云千流他们三个同时变了脸色但未曾恼怒，他们是杀手，而下毒是很常见的一种控制手段，甚至于，他们心中瞬间轻松了不少。觉得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那么对不起贺兰霆了——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就被贺兰霆洞察。“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但若是枯叶知道你们中了毒，你们猜她会如何？”

贺兰霆视线飘向别处似在自言自语，任是谁也听不出他是在威胁谁，“她会不会为了你们牺牲自己呢？你们和萧允绎之间她会选择谁我无法知晓。”

“但她和萧允绎之间——你们应该不难选择吧？”

轻飘飘说完这句话贺兰霆也不等他们的回答。“我会找机会引开枯叶，还有陆蓁作为诱饵——你们，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