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同沈安和一起赶着驴车赶往县城。到了县城,盛兮先将沈安和送至县学,随后便径直来到县衙门口。县令大人的儿子在自家,盛兮定然先要同对方寒暄一番,说一说其儿子境况。李县令认真听着盛兮说,神情说不上高兴还是难过,只是平静地听盛兮说完每个字。“盛姑娘,长誉就麻烦你和沈公子了。”
李县令对盛兮拱了拱手,随后从袖袋里拿出来一个荷包推给盛兮,“这是长誉的生活费,你拿着。”
盛兮见状却没收,只是道:“之前县令大人已经给了许多,这些暂时用不着。”
见李县令还要推,盛兮便又道,“长誉很乖,在家里还帮忙干活,我没有付他工钱已经,断不能再多要。”
李县令没想到自家儿子还会干活,颇有些意外,同时还暗暗松口气:“这孩子,没给你捣乱吧?”
“没,挺好的,不懂就问,家里他最大,我们来这里,他就帮忙看着那几个小的。”
盛兮回答道。“嗯,如此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
李县令点点头,想到什么,问盛兮,“盛姑娘,那孩子的学习……如何了?”
之前他派人送过去一批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李长誉懈怠学习。盛兮也知道那些东西,自然也明白李县令的意思,但她还是给李县令交了底:“在我家,我不会逼他学他不喜欢的。不过您放心,基本的认字肯定会有的。”
李县令:“啊,这……”盛兮:“大人,长誉的神经绷得太紧,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李县令双眉一紧,用力抿了抿唇,将后面要说的话压回了肚子里。好半晌,李县令长长叹出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是啊,是我逼得这孩子太紧,是我没能做好一个父亲……”盛兮不置可否,显然,她认可李县令这句自我剖白。恰此时,田娇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盛兮微微一愣,但很快神色便恢复正常。她笑盈盈上前,面露一丝期待道:“盛姑娘来了,是不是长誉要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亲自去接他啊!”
“夫人,长誉暂时还不想回来。”
盛兮回答了田娇娘的话。“不回来?这孩子是还在生我气吗?这……”田娇娘忽然红了眼,扭头看向李县令,“真哥,长誉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我?”
说着,她上前抓住了李县令的手。李县令眉头皱了皱,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你多心了,你那也是为了他好,他就是生气,现在也早已经消气了。”
“可……”“放心吧,先让那孩子在外面呆上几日,等他野得差不多了,再叫回来也不迟。”
李县令说道。“可我担心那孩子学业……”李县令闻言看了眼盛兮,之后道:“等过几日我找个先生送过去,让长誉在那边先学着。盛姑娘,你觉得如何?”
盛兮表示没问题。免费的老师,她自然来者不拒。而且,沈安和将来是要参加科举的,不可能一直将精力放在几个孩子身上。但田娇娘看上去依旧担忧,想到什么,忽然对李县令说:“对了真哥,你生辰马上就到了,到时候让长誉回来一趟吧。就算他要呆在外面,可是父亲的生辰还是不能错过的。”
李县令一时犹豫,但见田娇娘一直看着自己,最终,他点头答应了。而一旁,盛兮明显能感觉得李县令在避着什么,而且,她也感觉到李县令同田娇娘之间的气氛与以往有了些不同。只不过,二人之间好似没挑明。盛兮心想,这是李县令知道田娇娘同其前妻之间的恩怨纠葛了?啧啧,就是不知是怎样的宅斗大戏,怎么办,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