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校长也笑起来：“何老师，你也太……”何小山笑着说：“您想说我太胆大包天了？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或者是没有自知之明？”

裴校长干笑了两声：“你自己知道啊？”

“裴校长，其实从设备价格上来说，余先生的这款微机比Apple　II还要便宜一些……如果您觉得加上软件的价格高了，那……可以不要软件啊！”

何小山针对双方争执的关键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裴校长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软件价格高，我们就不要好了，反正你可以教同学们编程啊！那样便宜一半，倒是可以考虑……”“那怎么行？”

听到这个建议，余佑诚立刻提出了异议，“我们的产品配置了专门的图像处理芯片，所有的软件都是用只读存储器储存，只能用汇编语言开发软件，你们如果不用我们的专用软件……那这台微机就根本没法用了！”

听到余佑诚的话，何小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哪有这么推销产品的？裴校长倒没因为余佑诚的话放弃买微机的打算，反而听到他这武断的话之后，笑着指了指何小山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何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过，我们如果不想要机载的软件，可以自己编程序用的！”

裴校长购买微机，主要是为了教学，以及锻炼学生的打字和编程，根本不想用昂贵的软件。余佑诚觉得，如果这样，根本不能挣钱，因为微机硬件的价格里几乎没什么利润，全部靠的是软件返点。要是不要软件，但是机器的运费和关税就是卖一台亏一台，他根本不能接受。“余教授，既然你们谈不拢，那么我这个战略合伙伙伴就有存在的意义了，”何小山再提这点，“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一揽子解决方案。”

又是一个新名词！“什么意思？”

“就是一整套的精准推广方案，不过需要你签一份保密合同，我才能说。”

“那当然，这在美国很正常，如果可行，我必须支付足够的费用，才会使用你的方案。”

看到余佑诚答应，何小山心里乐开了花。“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一揽子方案，包括极限成本，定价策略，我们之间的最优合作内容，另外，我可以提供部分元器件的采购策略。”

余佑诚脑子了恍惚了一下，这不是等于我的微机设计、配置、生产要全部推倒重来？值得吗？“在推出方案前，是不是允许我拆开你的机器研究一下？”

何小山这个要求很正常，余佑诚答应了。他有一台样机就放在景山学校呢。只不过可把裴校长吓到了：“小山，你有把握拆掉了装起来吗？”

何小山笑笑，心说，要知道后世女汉子的标准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装电脑，打得过三儿……还有几个人不会拆装电脑啊？无非就是一把螺丝刀就能干的事！何小山索性将那台微机搬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拆成散件了。他开始将看到的元器件一一记录下来。站在何小山身边看了一会，余佑诚惊呼起来：“我知道你的思路了，是把里面能够用中国产的元器件全部替换掉，那么你有想过，我采购中国元器件，再运回美国组装的成本呢？”

“余教授，你想岔了，我的最终想法是你将组装厂搬到中国，我和这台微机形成高低搭配，那么整个十亿人的市场，会出现一个什么格局？”

何小山透露了一点。余佑诚再次恍惚。高低搭配，在国内建组装厂……老天，这个小家伙的野心太大了！中国有这么大的市场吗？如果这个只是他一揽子方案里的一小部分，那么剩下的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返销全球市场？用中国低廉的物价去冲击整个产业链……那么IBM、Apple、Intel岂不是都会遭到重创？余佑诚有心后怕了，他眼神扫了一眼何小山的垃圾配置，心里一阵恶寒，这要是把主流的科技巨头全部打趴下，会不会影响全人类的科技进程？让计算机产业停滞或者倒退啊？事实上，余佑诚来中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港岛到上海，现在又来到北京。他带来的这批微机，“叫好不叫座”看的多买的少。再这样下去，他还真就只能打道回府了。余佑诚对何小山的“一揽子解决方案”开始感兴趣了！约好明天见面之后，何小山就开始安排工作了。洪剑涛和吴琦负责电源最优化，任波负责连接线，魏霖和耿朝阳负责焊接，顾琛也要求参与，何小山就安排他和林毅编写实用小软件，胡杰负责连接调试磁带机，何小山则负责整体安装调试。因为有何小山的图纸，所以工作进度很快。裴校长和教务主任等几个看何小山等人干劲十足，悄悄退了出去。“他们估计要加通宵了，你要安排好伙食中饭、晚饭加夜宵，今晚锅炉房不要停，加个班，你再想办法搞点被褥过来。”

教务主任点点头，这不是跟高考出卷阅卷的安排差不多吗，很容易就办到的。“裴校长，你看他们能行吗？”

裴校长散了圈烟，反问教务主任：“你听说过一揽子解决方案吗？”

教务主任摇摇头。“我觉得小家伙胸有成竹呢！他既然有把握解决余教授的问题，自己的微机一定也有一个一揽子方案，所以这事没跑；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能从中获得点什么呢？可不是做做后勤这么简单，顾琛已经加入进去，我觉得还可以调两个年轻教师，比如教劳技的小万和文印室的小马，哪怕插不上手，感受一下也好。”

“对！”

“还有就是我准备搞一个电教室，学校拿十万块钱出来！”

嘶……教务主任心里一热，裴校长这是要赌一把大的啊！“微机，还有何小山搞得那个投影器，我听说效果非常好……”“可是他们的服务部不是……”裴校长冷笑：“他们代表未来，谁能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