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之前我对韩明益说的不是假设，而是真的想聘请你到我公司来工作，年薪十万美金……”余佑诚和何小山这一席谈话之后，让他起了爱才之心。虽然他知道何小山还在上大学，但他还是对何小山发出了邀请。对此何小山婉拒了。“余先生，我想目前来说我还是以学业为重……我说过了，我想和你成为战略级合作伙伴。”

“好吧！战略级合作伙伴！”

余佑诚听得出来，何小山不是那种愿意寄人篱下的人。他更愿意平等的和自己交往。余佑诚向何小山伸出了手，后者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1980年的初冬，日后计算机界两大巨头的手就这样在一家小饭馆的门口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命运就在这一天被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后来曾有人说，这一天改变了世界！何小山帮着沈家买了一台VideoBrain微机。其实他也可以卖一台小灵通给沈家，不过他知道小灵通微机有它的局限性，不一定能稳定，万一出问题呢？而且按照小灵通的内存，一个适用于悦宾饭馆的餐饮管理软件。他索性就把这个任务当成了年后景山学校计算机兴趣小组的研究课题。在教孩子们编程的同时，指导他们一步步的完成这个软件。而他和余佑诚达成的那个定制软件的协议，他心里也有了一番算计。何小山的团队将完成DOS软件程序的研制，而这些专门的软件编译任务，他会逐步培养计算机系的其他同学，比如407的钟乔等人，还有顾琛，将来也可以独当一面。把北大计算机系的师生们拉进来一起做这个项目。何小山突然想到：洪副校长要是知道，他越打压服务部越壮大，会不会气吐血？余佑诚准备回美国了，因为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把组装厂搬到国内来。一些敏感的设备，美国方面会不会同意搬走？大量的芯片被带进中国，美国方面会不会放行？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余佑诚采购自美国的芯片等，都是花的美元，但是微机在国内销售只能得到人民币，这个问题如何解决？余佑诚和何小山都没想到。其实何小山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小灵通虽然能最大程度的国产化，但是Z80芯片国内根本没办法生产，必须进口，那么外汇哪里来？在80年，外汇的最大用途是利用外汇挣到更多的外汇。要么是国防所需，只能用外汇采购。像微机这种用外汇购进元件，全部在国内销售商品的企业国家根本不会批！因为微机对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国防力量的提升，并没有什么促进作用。所以何小山和余佑诚要想生产微机，所遭受的阻力将很大很大……更令何小山想不到的是，那一笔十万块钱到了账户之后，北大已经像一口沸腾的锅。而这时候的何小山还在优哉游哉的走回学校。路上他想的事情很多，主要是回想一些程序。前世他并不是一个专业码农，只不过是个山寨老总。学习机的游戏程序，学习程序，DOS的程序，各种PC上破解程序，乃至后来的手机程序都是他下过功夫的，至于专业的财务软件，仓储物流软件，生产管理软件，他就抓瞎了！何小山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跟专业呢？这辈子都上北大了，玩的还是山寨那套的知识积累吧？这好比是出身正规军了，却玩的是前世土匪的打法，出奇制胜可以，但是正规军的那套东西也必须掌握！他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出国留学，打好这方面的基础。洪盛都准备下班了，校办财务主管跑过来汇报：“账上转过来一笔十万块。”

多了十万块有什么好激动的……洪盛没好气地问：“这钱怎么啦？”

“我查了一下，问题是下午对方才打出来，三点过后就已经到账上了。”

洪盛还是知道一点了，按照银行的尿性，起码三天，要是周五周六打得，一定会在周二才到。“为什么这么快？是哪笔专项资金吗？”

“不是，是人民银行外汇管理处……对方是花旗银行。”

“嗯？是笔外汇？”

洪盛也不淡定了，这年月一笔五位数的外汇会有多少眼睛盯着……洪盛脑筋急转，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你是说有人把给我们的外汇换成了人民币？”

主管汗都下来了，心说领导要是猜不出来，自己解释的话，会不会被误会是看轻领导的智商？“查，立刻查，是银行捣鬼还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能截留我们学校的外汇呢？”

想北大这种单位，申请十万经费还是相对简单的，但是上万的外汇就比登天还难了。十万元按照银行牌价是六万多，然而六万多美金在单位和单位之间起码能换二十万，要是搁到黑市上，没有三十万拿不下来。有六万多美金能办多大的事？普通科研设备能堆满一屋子！洪盛呼吸都急促起来：“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查！”

主管尴尬地说：“是服务部的账上！”

洪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服务部？你确定……他们不是暂停经营了吗？”

“啊？昨天您不是……同意他们营业了吗？”

洪盛的脸庞浮现出一种奇诡的表情，半边的脸皮快速抖动着往上牵，另一边则硬如铁板一动不动，然后他的眼珠开始充血。“洪校长，你别吓唬我！”

主管连忙上去扶住他，又是拍背，又是揉心口，还要忍着洪盛的口臭，可把有点小洁癖的主管给恶心坏了，“你哪里疼啊？要不送医院啊？可别是中风……”洪盛心说，中你MMP的风，老子是脸疼！一开禁就做成生意了……还是十万……你曼丹，上次是港岛，这次是美国，再下次是不是联合国啊？“我没事，韩明益呢，你帮我把韩明益找来……”主管心说，我是财务主管，才不来管你的屁事呢！“校长，他们又签合同了……”秦文建猛地推门进来，正好看到洪盛和风韵犹存的财务主管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