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改掉，何小山也只好随她。接下来，整个饭馆里雅雀无声，大家伙都眼巴巴盯着沈文慧录下九句话。“谢谢惠顾，你老走好！”

“吃嘛嘛香，悦宾最香！”

其中还有一句是：“千万别碰我，我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喇叭！”

喇叭是贴在玻璃房的板壁上，比较显眼。沈文慧提出来，将喇叭周围画上画，比如画个小灵通，喇叭正好出现在手握的位置……成功之后，店堂里一阵欢呼。他们纷纷议论，原来微机也不是那么神，生活里也能用……何小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接着再测试打印机，悦宾饭馆一共是十七道菜，再加上米饭和三种酒，只用到二十一个字母，就能对应上，自动跳出价格和合计。老沈夫妇不笨学了两遍就学会了，接着又试了试，果然打出两张条子，一张是点菜单，一张是结算单。有两个老客，还特意点了两份菜带走，正好让老沈试试机器性能。结果很不错，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账单上只有符号和数字，有些遗憾。何小山提醒沈同，找人将每道菜拍成照片，挂在墙上，旁边标注对应的字母符号和价格，这样既可以让人一目了然，又可以方便算账。全部测试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沈同这才想起来，何小山没吃饭呢，就硬拉着他坐下吃饭。“不行不行，今天是立冬，过节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吃。快快，文慧过来陪你老师吃饭。”

于是，何小山和文慧两个一边吃一边聊，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一眨眼都快九点多了。店里的客人基本上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在何小山准备走人的时候，门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一个人，他一进门就对沈同和说道：“老沈！赶紧收拾收拾……有重要的客人，马上就到了！”

正在收拾桌子的沈同和听到这话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丁主任……我都封火了，你这什么客人啊？怎么这么晚才来？”

来人是街道办事处的主任丁安武，听到沈同和的话，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也不知道，市委刚刚给我打电话通知的，说是有军区的首长要来视察……你还是把炉子捅开了，万一首长要点个菜啥的……”首长视察？悦宾饭馆作为全中国首家个体餐馆，从一开业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据说连欧美各国的报纸杂志都报道过，北京胡同里的这家小饭馆。过年期间两位市长来过之后，的确有不少各部门的领导陆续来访，时不时地还带着外宾来参观。只是这大晚上的，早就过了打烊时间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来呢？“既然有贵宾到访……余总，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何小山其实早就吃饱了，只不过一时聊得兴起忘了时间。如果换作是别的客人，可能沈同和早就来催他们离开了。想到这儿，何小山立刻收拾了工具准备离开。“哎！你……先别走！这首长来了，店里没客人空荡荡的，可不太好……”丁安武看到何小山他们准备离开，随即上前劝阻道。何小山听到这话，一脸苦笑地说道：“这么晚了，国营餐馆早就打烊了。今天要不是我在这儿聊天忘了时间，沈大叔也早就关门了吧！我留下来装客人……有这个必要吗？”

丁安武听了这话，想想也对，随即催促沈同和赶紧把他们这桌收拾干净了，也就不再提留他们下来装样子的事了。可就在何小山准备离开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边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哦！还开着……我还说可能太晚了，人家要歇了呢！”

就在何小山他们愣神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何小山立刻往后退，紧接着就有一大群人鱼贯而入。“你是老板啊？”

看到因激动而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的沈同和，首长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后者这才反应过来手。“您……您好！首长……”沈同和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而就在这时，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的李桂兰也走了出来。“李嫂，你好啊！”

首长显然是认识李桂兰的，笑着打了个招呼。李桂兰倒没那么紧张，略显兴奋地上前和首长握了手。“爷爷好！”

沈文慧倒是不怕生，落落大方站到首长面前。“这是你们家闺女啊，真不错！”

说着，首长的目光落到了微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