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套是一百块，第三套是基本软件，只要六十元。最贵的也没有超过两千元，最便宜的只要一千三百多。就比市面上的19吋彩显电视机贵一点。当然这是批发价，也就是十台以上的价格，如果有些学校经费紧张，也就三五台的买，价格稍微增加百分之十。也有学校经费充裕，想和景山中学类比的，那么需要配高端机。有价格差，这些校领导也就顺便帮自家孩子或者亲戚家孩子买一台。这才有了接近二百五十台的销量。定金是三分之一，差不多收入了十四万现金。这简直不可想象！只有五元、十元面额的时代，十四万现金，最少也是一百四十叠，几乎能铺满财务室的办公桌。可以想见，那位前几天还在为和洪盛的绯闻困扰的主管，要有多扎心。不是有点钱汇进来，你就去打小报告吗？现在直接把你的桌子堆满，你继续去哔哔啊！主管本来还想推脱一下，没想到韩明益这个老实人也有霸气的时候：“财务规定，我们是二级法人，独立核算，但是不设财务科室，连个保险柜都没有，不交到校办财务这边，总不能带着身上走！”

说完，就站在那里等着主管开收据。主管气得手都哆嗦了，不过只能忍气吞声去点钱，因为有小洁癖，她数钱都是戴着手套的，可是现在不是十几块，几百块，几千块，而是十四万……主管叫来两个出纳小姑娘。两小姑娘也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啊，一个小姑娘不顾被穿小鞋的风险举手：“主管，数钱可以，但是您要复核一遍，不然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韩明益就坐在财务室喝茶，悠哉悠哉看着主管领着两个小姑数钱。据说此后，主管牙疼了一个星期。校办也有人质疑服务部怎么能卖微机呢？何小山让元佳出具了一份内销代理的委托书，北大计算机八位机应用技术服务部也就有资格销售这些微机。利润是每台微机一百元，里面含三十元的装机费，二十元的售后服务费，以及五十元的折扣费。去掉实际支付的装机费用，以及部分其他费用级上缴利税，服务部能获净利在一台机四十元左右，也就是说单是这些订单，服务部就能获取一万元左右的净利。现在已经通过验收的程序是三十二种，无用的程序是十三种，只要客户装一台，编译程序者可获两块钱，剩下的也是服务部的净利。另外，电仪厂电子三车间已经开始量产小灵通的主板线路板，这个采购也是何小山订下来的，除此之外，牡丹厂的黑白显像管也属于何小山采购之列。何小山一下子成了知名的“老板”，声名在外。他又是上过新闻的，收过表彰的。五万奖金，系里直接批给何小山一万块。在北大他已经是“万元户”，有钱人！最离谱的就是，一天后，何小山拿着韩明益的条子去财务领支票，然后准备去牡丹厂采购显像管。出纳小姑娘不知道是被服务部的财大气粗吓到了，还是被何小山格子呢英伦范短风衣帅到了，脱口而出就是：“你好，很多钱。”

跟着来任波听成了何多钱，一下笑喷。何小山也没在意，要是知道两天后，学校里认识何小山的人都开始叫他“何多钱”，他当时就会给任波下封口令。看到小姑娘被笑得涨红脸，何小山踹了任波一脚：“我是何小山。”

姑娘也憋不住笑了：“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

何小山心说，我来取钱，你激动什么！拿到支票，何小山就和任波去牡丹厂。到了牡丹厂，任波惊叹道：“我在北京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多车！”

厂门口全是等着提货的大小货车，还有几辆小轿车。不过也有骑自行车来的，大多是28吋的大车，只要在后面架子上放一块木板带根绳子，就能把装电视机的纸箱带走。何小山和任波推着车往里走，还有人在叫：“不准插队。”

甚至一个中年莽汉还冲上来想要把任波揪走。任波怒道：“我们是来谈业务的！”

眼看要打起来，牡丹厂的门卫立刻过来。“你就是何小山，你还敢来我们牡丹厂？”

听到何小山自我介绍，三个门卫呼啦就围了上来。啥意思？“你害的我们厂被调查了好几次，还折腾下去两个主任……”这恶名居然已经传到牡丹厂了？何小山惭愧不已，好在这时候于大庆出来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