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山“嗯”了一声。看小满麻利地置办出几碟下酒菜，何小山坐下问道：“来，一起做下吃，顺便给我说说，这两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小满自从有了钱之后，也成了一群孩子的头。这些孩子都是有爹没妈，或者有妈没爹，再或者爹妈都在外工作没人管的，也没地上学的。跟着何小山做事，却也没什么事的小满在何小山的指点下，帮着他们办了两个小生意，一个是出租小人书，一个是卖旧书。利用收购站这两桩生意几乎没有本钱，却收入不错。这些小孩，最大不过十五六，最小只有十三岁。小满找了两个比较贴心的兄弟帮着恐吓钟家院子里的那几户白眼狼，鬼点子层出不穷。何小山一边听着，一边给满妹子夹了几筷子。三个人就和兄妹姐弟一般，画面很和谐。吃到一半秦虎过来了。满妹子快速划拉了几口，就去上班了！“没想到你这么有钱了！”

秦虎站在那里，劈头就是这么一句。钟悦乘坐专机的事情被披露出来，其他人只知道服务部作为号召者，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元佳和吴凯莉都是秦虎见过的。他一猜就是何小山的大手笔。还什么专机……秦虎简直难以置信。何小山也不否认。“钟家院子的事情是小满他们干的？”

秦虎是街面上的一只虎，出来这么多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他也想帮何小山教训王家父子呢。何小山知道瞒不住秦虎：“我想把钟家大院的人都赶走！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就是太扎眼！”

何小山点点头：“实在不行就双管齐下，有些人用钱砸，有些人有手段逼！”

秦虎也没答应，说是要好好筹划一下，然后就陪着何小山吃夜宵。“钟家这个宅子以后要还给钟悦的，虎子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四合院，我买一个自己住。”

秦虎刚一筷子夹起一片酱牛肉，就停在那里：“这饭没法吃了！”

这时候，小满又端了一碗热汤进来，一听秦虎这话连忙问：“虎哥，是不是饭菜不对胃口啊？”

秦虎哼了一声：“老子原本是想来显摆一下的，没想到脸都疼了。”

小满偷笑：“这不是元旦了吗，录像厅结账，虎哥把帐一算，盈利三万多，分下来他能得七千五百块，差不多就是万元户了，所以……得瑟的不行。”

啪……秦虎一巴掌就拍小满肩头：“谁得瑟啊？我是打算给山哥送钱呢，谁曾想他都准备买院子了！”

“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打算的？”

何小山一想，在过三十来天就要过年，北方的规矩到小年，基本上就不摆摊，不做生意了，只有国营厂才干到除夕前几天。而且像二十七、二十八这两年家里还要打扫，上班的人都没心思了，秦虎早早打算也算正常。秦虎摸出一张纸来，显然是早有打算。“到十二月底，去掉所有开销，盈利三万三千一百块，按照当初的入股比例，山哥能分一万一千块，我是七千五百块，于家兄弟是……”“不能这么分！”

何小山想了想：“留下二万，其余的每个人发一笔年终奖，差不多老人是二百，新人是一百，多出来的想办法买成东西，按人头发！”

秦虎有些不乐意了……何小山安抚一下他：“过年不能歇，从早上放到晚上十点，所有过年加班的人多给五块钱一天。所有来看录像的，免费送一包瓜子，三颗奶糖！另外下午可以放一两部搞笑的港片，可以带小孩来看，十岁以下小孩不收钱，还发个棒棒糖！”

“这不要亏本啊？”

看秦虎一脸的不乐意，何小山笑道：“以前来看录像的都是小年轻，对不对，你要是让带小孩，那些有小孩的夫妻会不会来看，爷爷奶奶会不会来看？”

秦虎连连点头。“虎子，留下钱是准备发展的，不是说好要准备再开一家吗？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打听起来！我们搞一个家庭专场，都是三个人的位置，只卖家庭票，一张五块！港片里就有很多是适合家庭看的！”

81年许冠文的《摩登保镖》开始，港片里就多了一种特定的喜剧片，叫做贺岁片，诸如肥肥的《富贵逼人》系列，洪金宝的《福星高照》，发哥的《八星报喜》等等。这一类的喜闹剧也是港片的特色之一，最适合一家子看。秦虎最终被说服了。“说到房子，其实这房子就不错……我原准备再等等，然后筹措点钱……”何小山心说一个四间房的小院子，能值几个钱？秦虎嘿嘿一笑：“山哥你是看不上的，对不对？哈哈，看上了你也没办法买……”他又得瑟起来。80年，没有北京户口是不能过户房产的，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比如挂在国企名下，然后国企出一份房产分配协议，但是这样操作容易出问题，换了一个领导就可能不认账。另外也可以挂在有北京户口的人名下，自然不是亲戚就是至交才行，否则就等于白送，等到十几二十年后，北京的房价疯涨百倍，不翻脸的就跟熊猫似得罕见。何小山“戚”了一声：“我借给你，今年年底还给我就行！”

秦虎惊呼：“真的？你可别骗我，六百多平米要三万六呢……”“六百？这里哪里有六百多平米？”

秦虎拉着何小山就到了院子里，指着一堵墙：“这是新砌的，打通了才死一个整院子！”

说完，他指着隔壁的小三楼：“马蛋，还是家里老祖宗有钱的好！这院子才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偏院，卖掉一个院子，还有两大四小六个呢……”这么多面积的祖宅？何小山暗自咂舌。“买吧，墙就不用拆了，开了门，一边是你的，另一边等小满成年了，记在他名下，怎么样？”

嘶……秦虎和小满面面相觑！秦虎心说，这小满真是攀上高枝了！小满则在想，刚才山哥和姐姐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