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紧握着匕首,一股玄力灌入其中,一刀劈了下去。铁链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没有迸裂,倒是他手腕处的伤口,霎时间涌出更多鲜血。耳畔,传来隐忍的闷哼声。“对不起,我轻点。”
慕清歌咬了咬下唇,却见他指骨微微后缩了几分,像是躲避。她心头“咯噔”了一下。皇叔这是在排斥她吗?她的语气,温柔了许多:“皇叔,我轻点,你别怕……别生歌儿的气了,好吗?”
他依旧一言不发。顿时,慕清歌泪眼朦胧,出言解释道:“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不是故意捅你的,皇叔,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歌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歌儿的气了,好不好?”
她心如针扎,却不知,眼前人双耳失聪,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见他还是不说话,慕清歌无奈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完了,皇叔是真生气了,恐怕不好哄了。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于是,她强硬抓住顾衾墨的手臂,掌心的玄力灌入匕首中,横劈而下。那铁链十分坚固,因而,哪怕她神器在手,也只能一点点劈开。她每劈一次,那带着玄力的铁链便会震荡一次,顾衾墨的手腕,也随即不断淌血。慕清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又不得不动手。倘若用玄力强行震开,只怕会连皇叔的手也一并震断!于是,她只能忍着心痛,一刀刀劈下去,铁链的裂痕,也逐渐开始迸裂。她并不知,顾衾墨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她说的话,也听不见铁链震荡的声响。只能感知到,手腕处传来一阵阵剧痛,感知到她贴近的气息。足足劈了一个多时辰,慕清歌都快累得脱力了。终于,“咔嚓”一声,铁链全被砍断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扶住顾衾墨的身子,正要离开!突然,一道金光划过视线,强大的玄力威压,登时让她喘不过气来。不好!“清歌,你这是要去哪啊?”
话落,上官枫一袭黑袍,驻足而落,眸子里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抬眸,只见慕清歌亲密无间地抱着顾衾墨。这一幕对他来说,宛如梗刺!怒火,在心间不断攀升,上官枫指骨紧蜷,骨头捏得“咔嚓”作响。慕清歌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上前一步,将顾衾墨护在身后,心虚万分。完了,自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肯定露馅了!他今日不是出去了吗,不是要出去一两天吗?真是见鬼了!不行,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来看一眼。”
没有过多的解释。她知道,越解释反而越乱。“看一眼?”
上官枫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情绪失控,显然不信她的话,“清歌,你那些话,都是糊弄我的,对不对?”
“我……”“你说你在乎的人是我,你说你喜欢我,都只是为了骗我,是不是?”
上官枫怒目圆睁,被她气得不轻。“不是!”
“清歌!”
上官枫打断了她的话,情绪激动,“前几日,你对我的态度突然好了许多,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以为,你是真的看见了我的心意,开始试着接受我了,可我没想到,你只是哄我开心罢了,哈哈哈,你只不过是哄我开心!”
他自嘲笑了笑,却掩饰不住眸中的悲痛。若不是他今日提前回来,恐怕就让清歌给骗过去了吧。他从未完全信任过任何人,但对于清歌,是毫无保留地信任。没想到,他的信任,终究还是被辜负了。清歌为了这个妖孽,背叛了她的信任!“枫,你先冷静下。”
慕清歌秀眉微蹙,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只是来地牢看看,看这个妖孽死了没!”
“呵?”
上官枫冷哼一声,问道,“清歌,你敢保证,你心里就一丝也不惦记他了?”
“是!”
慕清歌语气冷漠,“一丝也不惦记了!”
说的倒是好听。上官枫冷笑一声,随即松开了慕清歌的手,点了点头:“好。”
随即,他抽出一把匕首,“哐啷”一声,丢在慕清歌面门。“这是?”
她心里忐忑不安,有种不详的预感。“你不是一直说,你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吗?”
上官枫出言道,“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亲手将这妖孽身上的鳞片,一片片砍下来,我就信了你说的话!”
一字一句,都宛如刺在她心尖上。慕清歌指骨紧蜷,看着丢在地上的匕首,指骨颤抖,不动声色。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鲛人的鳞片,就宛如同根生长的灵骨,鳞片剥落,便是灵骨剥离,比剜心剔骨还要痛苦百倍。且鳞片一旦被剥离,就很难再次长出。这个变态,他疯了吗?“怎么?”
见她不动声色,上官枫反问道,“舍不得了?”
慕清歌一言不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好。”
上官枫也懒得跟她废话,“既然你舍不得动手,只好我替你动手了,来人!”
话落,石门缓缓打开,几个暗卫奉命进来,低身行礼:“少主!”
上官枫的视线,落在为首的暗卫身上:“清歌心地善良,不忍心下手,你替她动手,将这妖孽的鳞片,一片片剥下来!”
“是!”
“够了!”
终于,慕清歌按捺不住,一把推开迎面而来的暗卫,挡在顾衾墨跟前:“上官枫,你已经废了他双腿,刺瞎了他双目,这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
上官枫轻蔑一笑,语气冰冷,“清歌,我所受的委屈、侮辱,你不会懂!但凡你肯多看我一眼,我心里也能好受许多,可是,你永远也不会在乎我的感受,因为你眼里只有这个妖孽!”
他的语气,接近歇斯底里。“你不是委屈,你只不过是求而不得,控制欲作祟罢了!”
慕清歌只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