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手，只是恰巧，祸乱天下的人是她的仇敌罢了。“恐慌？”

初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个恶名昭彰的魔头，低贱质子，有什么资格让我恐慌？！”

她五官扭曲，攥紧手中长剑，心中的恨意到达了顶峰，转向林远哲：“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战速决！”

话落，初予脸色一变，倏地一掌挥出，黑色龙纹凭空出现，狠狠落在初夕身上。黑息环绕间，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在大家面前响起，地上的石子都在剧烈颤抖，仿佛天塌地灭一般，天空的颜色都发生了变化，阴沉一片。“是上元的归墟——”认出初予这一击的人神色大变，眼露惊恐，看向爆炸中心的初夕，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归墟终身只能使用三次，上元独门法诀，从不外传，几乎每次使用，都会有一人陨落，千年来，死在归墟之下的大能不计其数，归墟也因此名声大噪，在众多高阶功法中排名靠前，令人闻风丧胆，完全不是南阳的覆灭能够比拟的。即使有不认识的，想到上回初夕迎战于磊时，使出的招式，心里也都有数了。修为越强，使出的法诀威力便越大，归墟用在灵尊的手里，威力远远超乎想象。大家疯狂后退，眼睁睁看着华庭学院沦为废墟，无数建筑化为灰烬。就连正在交战的林远哲等人都不可避免受到牵连，口吐鲜血。“不愧是归墟，真的是归墟。”

赵清宁环顾了一圈，看着沦为废墟的华庭，几乎难以想象出它原本的样子。“这就是灵尊的实力吗？”

水清清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头皮发麻，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上元的强大，手脚冰凉，身心皆被恐惧所填满，无比担忧地看向初夕的方向。万一初夕出什么差错，即使今天初予不拉着他们陪葬，改日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到时整个神州，怕是都要沦为混元暴徒的天下。叶祁阳一行人心急如焚，从未有过这样刺激的体验，上去就是送死，留在原地帮不上一点忙，看着轰然倒塌的高台，紧张到了极点。华庭的擂台已有百年历史，不管多大的战斗，都没有出现过一条裂痕，如今却轰然倒塌，可想而知归墟的恐怖程度。没让大家久等，初夕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大家眼前，数不清的鲜血从口中流淌，提着承影剑的手，都沾满了鲜血，整个人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般，鲜血淋漓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脸上的血色被抽光，初夕面容僵硬，缓缓伸出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看得人胆战心惊。初予笑容凝结，眯着眼，有些意外：“还没死？”

“咳！”

只是轻轻一声咳嗽，鲜血便飞涌而出，止不住后退了几步，脚下虚浮，险些栽倒在地。初夕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感觉不到疼痛，仅是后退了几步，很快站稳了身体，重新抬眸射向初予。“既然你用完了，那正好到我了。”

随手塞了一枚大罗金丹入口，初夕眸光一凛，一掌挥出，一模一样的龙纹重现。初予避无可避，被归墟所击中。“归墟！！！”

围观的人们像是有了阴影，在龙纹击出的瞬间，便下意识后退。“轰——”不输初予先前的威力，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滚滚热浪袭来，仅剩下的几座建筑本就摇摇欲坠，在这波巨浪冲击下，彻底化为灰烬荡然无存。整座华庭被夷为平地，学生们疯狂逃窜，却依旧免不了被余波所伤，不少人受了内伤。林远哲被皇甫越等人拼死击倒在地，携着一身伤，杀招尽出，逼得他退无可退。处于下风初予让林远哲陷入担忧，心态失衡，更加无法抵抗一行人的围攻，很快漏出破绽被击倒在地。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初夕拔剑而起，一剑将重伤的初予钉在了地上，砰的一声清响。一袭白衣的初予鲜血狂涌，白衣被鲜血染得通红，还有源源不断的血从嘴角渗出。承影穿过她的肩胛，将她整个人钉在地上。初予手中剑掉落在地，伸出手，抓着承影，试图阻止长剑的深入，她双目充血，狰狞地看着面前的初夕，眸底是化不去的怨恨。“呵呵呵呵呵！”

她低笑出声，手还抵着承影，满心不甘，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活！”

初予咬牙切齿，满眼狠毒，不甘与愤怒在心中交织，疯了一般。初夕只是冷眼看她，眸底的讥诮生生刺痛初予的眼睛，午夜梦回，眼前时常出现这一幕。为什么？明明初夕早已经死在她的手里，死的不能再死，为什么还能重头再来？！不过短短的二十几年！从来都是这样，从小大大，无论是做什么，修为还是人缘，初夕永远都强过她。修为高出她一截，就是炼药，也不是她能够比拟的，甚至拜师，师尊最喜爱的弟子也是她！甚至当年，若非看在初夕的脸面上，以她当初的资质，连进入上元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是洛城复活的你？！”

初予赫然瞪大眼睛，从她的身上，再找不回先前的圣洁气息，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紧紧抓着剑身，一点感觉不到疼痛，没有看一眼流血的手，死死盯着初夕，不愿移开一眼。“不是。”

初夕面无表情，“不是告诉你了吗？是因为万幻戒。”

“哈哈哈哈哈！”

初予狞笑出声，鲜血还在流淌，“洛城那个贱人，他该死，和你一样，都该死！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没有在当年你坠崖后，第一时间杀了他！”

每每想起，她悔的肝肠寸断，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初夕眯眼，“你为何那般憎恶他，他对你可从未有过不敬？”

倒在剑下的初予身体痉挛，笑容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