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行生意的，手段有多狠毒，楚离烟大概是清楚的。没打算和人硬扛，但是‘接客’，也得要看是怎么‘接’，“妈妈，我要是想当清倌人，要怎么个当法？”

清倌人，红倌人。都是楚离烟近几日打听来的，这楼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分别。鸨母早就看出这位姑娘的不同，笑，倒也是知道清的比红的更能拢钱，伺候的可都是不一般的客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你擅长哪一行？”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清倌人的。楚离烟头大，还是最擅长杀人了。鸨母见她不吭声，眯眼又笑，“姑娘倒也不必如此挣扎，刚来的都是这样，等久了，也就习惯了。看你这幅好样貌，说不准很快也有人为你赎身的。”

“不了，若是陪客人下棋的话，可以不可以？”

在棋艺方面，楚离烟是专门钻研过的，特别擅长的是西洋棋。鸨母倒是个聪明人，还真的让她来试试，经历过人机模式的楚离烟，自然是大杀四方，没有一个人能在她手下赢一局的。这里有的是文人墨客，附庸风雅，而楼里也有的是满是才情的女子。很快，楚离烟摇身成了头牌，不仅吸引得各大‘才子’前来挑战，连城里茶楼里那些整日钻研棋盘的棋手也跑来请教。鸨母连忙控制了楚离烟接待客人的时间和安排，身价拔高。而更是惹得那些人追逐，砸钱，能和楚离烟来上一局，足以志得意满。毕竟古代的消遣也就这么些，对下棋狂热的人，更是不少。楚离烟现在的地位，就如同是什么诗圣还是名画大师，有了个青楼女子的身份，就更是显得气质非凡。赚的是盆满钵满的，也早就换了大房间，身上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好像是红楼里的大小姐似的。鸨母也把人供起来，笑眯眯的，“燕姑娘，今日你就歇歇，不给你安排客人了。一会儿就叫小翠把你要的点心买了送来，有什么缺的，你尽管吩咐。”

不得不说，还是很会搞‘营销’这套的。上赶着的才是叫人追逐的。对于自己的‘摇钱树’，她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好，不得不说，是个会做生意的老板。“知道了。”

楚离烟懒洋洋的，叫丫鬟捶腿捏肩，又叫倒水。身为红牌，三四个丫鬟还是很正常的。福娘还是跟着楚离烟，吃好喝好的，都不敢相信能在青楼里过得这么快活。像是这样翻身做主人的，自然是会引来人的妒忌。原先楼里的头牌梦菱，就对她妒恨的很。本来弹琴是一绝，多的是客人愿意花钱请她弹奏一曲，可如今，她弹得再好，也比不上楚离烟的一手好棋艺。毕竟棋艺是可以影响仕途的，叫个什么‘弈文化’，而弹琴画画的，最多是个陶冶情操，都知道该追求什么。先前愿意为梦菱一掷千金的，和为楚离烟一掷千金的，那都不是一类人。就算有假模假式的，那明面上，都是风度翩翩，颇具文采的文人，才子。梦菱憋着一肚子气，跑来找要回房休息的楚离烟，“燕理！你给我站住！”

身边伺候的丫头都吓得不行，“梦菱姑娘——”“滚开！”

梦菱平日里都是很任性的，鸨母也把她供着，简直像是个真正的大小姐了，对楚离烟十分的不顺眼，冲过来就要对人动手。楚离烟可不是软包子，躲开，见人还要来欺负，干脆来了个过肩摔一样的动作，把人摔了个倒仰，跟个乌龟似的，捂着嘴还笑，“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非得要表演节目给我看？我可是不会给钱的。”

梦菱狼狈的爬起来，“你少给我得意！”

“燕姑娘，您还是别惹梦菱姑娘了，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丫鬟小声的提醒，倒是让楚离烟很好奇了。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有什么惹不起的？梦菱嚣张跋扈惯了，从来没有吃过瘪，还被人掼在地上，羞恼，又放下狠话，“就是你今日跪下跟我道歉也没用了，我要去找王爷，要王爷摘了你的脑袋！”

其余的人都瑟瑟发抖了，而楚离烟还是一脸好奇。王爷，哪个王爷？梦菱看来是真的有靠山，跑走，没一会儿，就见整个楼里都空了，看来是她嘴里的王爷来了。楚离烟还优哉游哉的，大不了就杀出一条血路，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结果，看到了熟人，呆愣。若说是什么感觉的话，大概像是晴天霹雳。怎么也不会想到，像是九王爷这种仙气飘飘，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竟然还和一个青楼女子……梦菱得意，“现在知道怕了吧！不过是个才来的新人，也敢欺负到我梦菱的头上！”

贴着九王爷的身子，一副持宠而娇的得意样子，“爷，就是她得罪了我，爷你快给她点颜色看看！”

那鸨母一脸心痛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那是一个恨不得捶胸顿足啊，不是没见识过招惹到梦菱的人，最后都是死于非命，这个燕理才刚刚给她挣了个开头，也太过可惜了！怎么就没想起来提醒她别招惹这位梦菱姑娘呢！这可是九王爷的心中宠啊！而一脸冰冷的九王爷出现，看到楚离烟，脸上的肃杀和冷酷就变化了，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无言对视。久久，楚离烟冷笑了一声。“呵。”

所有人的神经崩得更紧了！都这种时候了，您还作什么死！然而九王爷这回竟然没有如以往一样纵容梦菱，还向着人，“你没什么事吧？”

鸨母在内一并人等：……楚离烟冷漠至极的看他一眼，不屑，直接抓着福娘就往房间里去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都不敢出气了，心里更是猜到，这位燕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和九王爷到底是有什么关系？梦菱后面还撒娇呢，但九王爷愣是没有答应。心有不甘，也是脑子不聪明，竟然又去找人的麻烦，故意在送去她屋子的衣服上踩踏，撒脏东西。楚离烟发现了，呵呵一声，直接就去抓来梦菱，掐着脖子把她按在楼梯处，“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梦菱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