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笑的一脸灿烂:“他是谁重要吗?”
霍深赶着车钻进了一处胡同,又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随后就有人出来,将已然吓昏死过去的杨昊给扛了进去。“这是哪里?”
荆梨一脸莫名其妙。霍深转头掀开了另外一辆马车帘子:“走,你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吗?”
荆梨瞟了眼那处小院,里面寂静无声,似乎压根没人。霍深带着荆梨回到主街杂货铺,一下车就遇上了刚从旁边皮货铺子谈好生意出来的万宝全。“哎呀是霍少爷!许久不曾见你,你最近过得可好?你阿姐可是惦念你的很!”
万宝全极为自来熟,一见面就上去拍着霍深的肩膀道。霍深满脸笑意:“是吗?确是许久不曾见过阿姐了!”
“那你定要去咱那看看,要知道我们刚盖好房子,这不正打算买些东西贺新家顺带过重阳佳节嘛。”
大伙儿极为热情的邀请霍深,霍深也是满脸带笑寒暄,不知为什么,荆梨却觉得他那笑疏离未达眼底。荆梨打断众人的热情:“叔,还是等过些时候,再请霍少爷去家里做客吧,眼下家里哪哪都是乱成一团,怪不好意思的!”
铁生叔他们瞬间有些尴尬了,是了,人家大户出身,他们就盖个石头房,还是凑合着盖起来的,请人家过去确实有些不讲究。霍深似笑非笑看了眼荆梨:“叔,全子哥,我今儿就想跟你们回去看看,你们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万宝全随即哥俩好的搂着霍深:“咋能介意呢?你都不外道,当我们是自己人,要我说阿梨这孩子就是有点太见外了。”
霍深对上荆梨无语的表情:“确实见外的很!”
“都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大家吃饭!”
“不用!”
“不用!”
这下可不是荆梨一个人拒绝了,而是大家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么多人,那得花多少钱啊。霍深有些失落:“不过是些许时间不见面,各位都与我生分了吗?”
荆梨暗自吐槽:“谁跟你生分了?搞得以前跟你很熟一样的,要不是海棠,谁耐烦跟你说话,一个动不动就发病的吸血鬼!”
荆梨心里吐槽完了霍深,突然想起,这疯批好像发病时间就是这两天啊,那更不能让他去北水村啊。“霍少爷,您贵人事忙,您还是先忙你的去吧,我们买好东西就走,改日有空再与你叙旧!”
荆梨一脸假笑,这人要是还不走,估计这笑都要维持不下去了。霍深摸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改日?叙旧?”
麻蛋,这货是在提醒自己,他刚刚有帮忙收拾杨昊的事情。荆梨咬牙:“那就先吃饭吧,全子哥,你看看胖婶回来没?回来就到楼上一起吃饭。”
霍深这才笑意盎然,转身就要与荆梨并肩上楼,却听后面有人喊:“阿梨!”
萧怜雲脸红扑扑的扯着她大哥萧宜枫一路小跑过来:“阿梨,你没事吧?”
荆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许久不见,萧大哥一向可安好?”
萧宜枫微微欠身:“辗转流离,得幸还能再见荆姑娘,已经万幸之至了!”
一旁的霍深眼里的笑染了些许寒意,叫自己是霍少爷,叫萧宜枫就是萧大哥。荆梨含笑:“天下纷乱,居然在此得见故人,确实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相请不如偶遇,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霍深的脸瞬间黑了几度,什么意思,刚刚自己说吃饭,她推三阻四的理由多得很,一见这个萧宜枫,倒是直接就请人家上楼了。找回胖婶的万宝全不知道啥情况,直接拉起霍深就往楼上走:“霍少爷,那是阿梨的朋友,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咱是乡下人,不太会招待这些贵公子,还劳霍少爷给帮忙招呼招呼啊!”
原来是这个道理啊,萧宜枫是外人,所以要客气一些,这才对嘛!想明白这事以后的霍深脸上的笑就越发的灿烂了,荆梨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他这忽冷忽热的是为哪样啊?几人上了酒楼,萧怜雲挨着荆梨坐下,霍深却顺势坐在了荆梨的另一边。萧怜雲叽叽喳喳的与荆梨说起了青州一别之后的事情。“还好我们走的早,没有碰上大乱,可一回到京都,还是没有太平日子,刚回去没几天,羯族人就打过来了,那些人压根不是人,比辽人还要凶残。”
“一进城就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陛下带着后宫匆匆往魏王封地来,我们也跟着过来了,可怜那些留下的百姓无一人存活。”
荆家村的几人听得一脸唏嘘,他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可怜的了,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一路上还要跟土匪、官兵、瘟疫各种天灾人祸做斗争,好在活出一条命来,还大家都是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一个人都没落下。荆梨脸色颇为沉重:“那京都如今....”萧怜雲气呼呼道:“如今那都是羯族人的天下啦,没看见陛下如今在这长安都已经建行宫了吗?那没逃出来的妃嫔这边要重新给补上。”
众人瞬间无语,都把自家老巢给丢了,你还有心情建行宫?还要把死去的大小老婆重新补齐?这皇帝心也忒大了吧!荆梨又问:“不是说那位长陵王很能打的吗?为啥不出来收拾局面呢?”
萧怜雲更气了:“别提了,那一家子都是脑子不清楚的,没本事的坐在那里指指点点,有本事的常年神出鬼没,到现在都没几人见过长陵王的真容,谁晓得他是死是活?”
坐在萧怜雲旁边的萧宜枫沉声道:“阿雲,慎言!长陵王殿下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凭啥不能说?他是皇家人,是那一堆废物里面唯一能主持大局的,偏偏常年装神弄鬼,活似这天下与他无关一般,若是如此,他干脆死了算了,省的让人心里存着念想却最后落空。”
萧宜枫向来持重的脸上有了些许怒气:“那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国家大事自有上面的人操心,几时轮到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胡说八道了。”
荆梨赶紧出面打圆场:“是了,那位要如何,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