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要起床为婆母洗衣做饭,这事你知道吗?”
“你家中赐予魏昌一个婢女,只因这婢女生了儿子,便要将黄四娘以妻为妾,这事你魏家知道吗?”
“黄四娘母女在魏家受尽苛待,吃穿不保,这事你们魏家清楚吗?”
荆梨没有说出魏昌友人要猥亵黄四娘之事,如今两人已经和离了,黄四娘也跟家中人断绝了关系,而后再无人可以威胁到她了,犯不着再说这些让人心里添堵。席间有人却小声道:“据说那魏昌行事狂狼,时常带一些浪荡子回家中喝酒,高兴之时便要妻妾作陪!”
“便是他如今那个儿子,都未见的是他家的!”
荆梨冷眼看过去,却见说话的正是那个田夫人,见荆梨看着自己,田夫人随即低头不敢再有言语。荆梨心中暗道,这田夫人也不知与魏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而再的出言中伤魏家。魏琳原本沉着的脸上,隐隐有了些怒气:“田夫人,妇人应忌口舌,你这番搬弄是非是何意?”
田夫人见她问到了自己头上,压根不留半点情面:“魏大姑娘真是好笑,这事挨着几家都知道,你那堂兄家里小妾还被人搂着出去过,有人亲眼目睹,难道这还是我搬弄是非的么?”
魏琳脸顿时就涨红了:“田夫人,你莫要信口雌黄!”
田夫人一脸嘲讽:“整个巷子里都知道,你那堂兄家里,整日里莺声浪语,你那大堂嫂,正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才决意和离的!”
荆梨见田夫人说出了黄四娘的事,神色便冷了几分:“这位夫人,慎言!”
她固然不喜欢魏琳,可也不喜欢有人非议黄四娘。黄四娘如今天天吃住都在工坊里,恨不得将工坊一夜建好,孩子都是大院里的姑娘们照看着。她比那些后世的职场白骨精还要拼命有干劲,荆梨欣赏这样的女子,也愿意给这样女子机会,不想让她再受人非议。老太妃见田夫人越来越过分,也是冷了脸。泰王府如今没落,来往之人便有些参差不齐,以至于如田夫人之流居然和长陵王王妃齐聚一堂。以后必然要注意来往人选了,不能再任由这般不会看人脸色之人登堂了。魏琳平息了一番怒气之后,正色道:“若是夫君如此,她定不能从,若被人欺辱,便应该以死以证清白,而不是苟颜于世,与婆家娘家起争执!”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鸦雀无声,便是老太妃神色都有些莫测。而座中妇人,有几人颇为赞同,余下之人皆有不屑之色。荆梨环顾四周,心中感慨,得亏自己穿来这世界,这个世道没有流行什么所谓的朱程理学,还没将女人荼毒到深渊。而这个大凤朝又因为皇室这些奇葩,与后世那些裹小脚的朝代比起来,这个时代的女人,相对来说已经好太多了。虽然也有类似与黄家那样,稍有不慎便要将女子沉塘之举,到底来说还是要好很多。魏琳这番话要换成后世那些时代,估计会被很多人拥护,可如今这个道德伦理已经到了谷底的时候,她这么说话,便有些不合常理了。荆梨忍不住问道:“敢问魏大姑娘,女子被夫君婆母欺辱,除了顺从便只能一死而从之,除却之外别无他法吗?”
荆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和煦,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座中众人明白,这位是实打实的杀过人的,是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田夫人缩着脖子,恨不得缩成鹌鹑,让人看不到自己。她刚刚实在是太大胆了,竟是忘记王妃的可怕,这会这后知后觉的开始惶恐,七月天,她背上竟是被冷汗湿透。魏琳梗着脖子道:“是,女子以夫为天,自当顺应天意,不得逆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