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情况,却不知道,万宝全等人,正是在一处山野间,遭遇了第二种情况。万宝全带着铁头、范高粱三人躲在山坡草丛里,望着下面运送粮食的队伍一动也不敢动。和他们一起送酒出去的脚夫,早早就散了去。都是他太贪心,想要再谈几笔生意,试图打通往南阳的商道,这才耽误了时日,回来碰上了陈留军的运输队。铁头小声道:“全子哥,这些狗日的,肯定是要把粮食运送给关口的敌军,要不咱们给他干掉?”
万宝全忍住想给他一个爆栗的冲动,低声道:“你是有多厉害,能以区区三人对战人家几百人?”
范高粱攥紧拳头道:“哥,他这可是给敌人送粮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过去啊!”
铁头附和:“就是,一想到他们这是送粮食过去打咱们,我这心里就不得劲的很,就是拼了一条命,也不想放他们过去的!”
“那啥,咱不是还有秘密武器的么!”
范高粱兴冲冲道。万宝全沉声道:“便是有手弹,也只有那么几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随意使用!”
“你俩别说话了,让我好好想想,这事要咋办!”
三人趴在草丛里不敢动,下面官道上的运输队伍却是停了下来。“今儿就在此歇息,明儿早些起来赶路,至多还有一天多的路程,便可到达关口了!”
领队的百夫长示意队伍停了下来。此处靠河滩不远,这些人停下来,便忙着打水生火做饭。这年头粮食运输可不全都是用骡子车,还有好多是靠民夫用手推车推着走的,毕竟骡子路上吃喝花费太大,还不如人力省事一些。这些人连日推着车赶路,陈留王的军队又是极为严苛的,早就累的走不动了,巴不得可以躺下歇一歇。朦胧的月色慢慢下去,乌云笼罩着天空,负责督运粮草的官兵,也累的倒地不起。三人从背后摸了过来,先拿出赵小娥给准备的药粉,丢在熏蚊子的艾草里面,那些本就睡得死沉的官兵,便是打都打不醒了。三人悄悄将官兵拖进林子里,干净利索的将人杀死,而后换上了这三人的衣服,顺带在他们的腰间找到了各自的腰牌。这几人应该都是老兵油子,腰牌写着几人的姓名,一般的新兵蛋子是没这东西的,因而死了都无人知道是谁。如这等老兵油子,若是战死了,还能凭着腰牌给立个衣冠冢之类的。三人将尸体推进一个坑洞里面,而后用落叶盖住,收拾好之后,从林子里面出来,打算将这些人的粮草一把火给点着,而后趁乱开溜。不料,刚一出林子,就被人给叫住了。“站住!你们三刚干啥去了?”
一个守夜的伍长发现了几人。范高粱嗫嚅着道:“我...我肚子不舒服,有点窜稀,怕味道太大熏人,这才到林子里方便的!”
“你方便还得带俩护卫?还是他俩也窜稀?”
“不...不是,我怕黑,这...这才叫他们俩同我一起的。”
范高粱哆哆嗦嗦道。那伍长目光炯炯盯着三人好一阵,刚想叫三人赶紧休息去。手下一个小卒却是道:“伍长,我咋觉得这三人有点不对劲呢?”
范高粱顿时心头一紧,手心都开始出汗了,他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危险的时候。万宝全走南闯北久了,这各地方言腔调平日里也没少琢磨,方才这几人说话他一听就知道是南阳口音。当即不客气道:“兄弟,你几个意思,莫不是怕黑叫人一道还有罪了?”
这三人平日里本就是老油子,在队伍里欺上瞒下闹腾惯了。那小卒平日里受他们欺负,这时候见三人规规矩矩,一时间觉得三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这才想告黑状,没想到这老油子是半点不饶人。得亏是晚上,万宝全又微微佝偻着身子,这才没让这小卒给注意,不然一准看出他不对劲。那伍长守了大半宿,也是困乏的很,也不想再与几人争辩。“你们三睡不着就别睡了,今儿夜里,就你们三来巡夜吧!”
范高粱委屈道:“大人,我肚子难受....”伍长回头木着脸道:“你只要没死,今儿夜里就得给我好好巡夜!”
“要是被我发现,敢中途偷懒睡觉,我饶不了你几个。”
那先前跟三人不对付的小卒,得意的朝几人笑笑,便跟着伍长离开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悄摸给几个火堆里加了些药粉。万宝全见这些督运的官兵都睡死了过去,这才带着两人往粮草那边去。铁头小声道:“哥,这么多的粮草,要是让咱给运回去得多好啊!”
范高粱也是一脸心疼道:“就是啊,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这也太浪费了!”
万宝全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悄声斥道:“想啥呢,就咱们三,能把这么上百车的粮食给运回去?”
“赶紧的,干活,要是等天亮了,或是这些人醒了,别说是粮食了,咱们命都保不住的!”
范高粱和铁头二人,赶紧扒拉了一些枯树叶过来,放在粮草下面。万宝全举起火把,就要往上面点火。背后却是伸出一只手来,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腕。